她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韫儿给父皇请安！给宸娘娘请安！”
“起来吧。”
南宫玄羽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那份刻意维持的悠闲淡去了些，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但语气依旧温和：“韫儿可用过早膳了？”
大公主站起身，小手无意识地绞着斗篷的系带，仰着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南宫玄羽，带着孩子气的委屈和直白的依恋：“没有。”
“韫儿……韫儿想父皇了……”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
沈知念立于殿前，望着皇帝沉沉的面色，心中却已风轻云淡。
她知道，这场棋局里，她不是唯一的棋手，但却是唯一一个看清了所有棋子落点的人。
贵妃被押下时，仍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挣扎着喊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沈知念才是幕后黑手！”
皇帝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起身，目光落在沈知念身上，语气低沉：“皇后，你果然……不简单。”
沈知念微微一笑，俯身行礼：“臣妇所作所为，皆为大梁江山社稷，绝无半分私心。”
皇帝沉默片刻，终是挥了挥手：“退朝吧。”
群臣鱼贯而出，沈知念缓步走出皇宫，迎面扑来的是凛冽寒风与纷扬雪片。她抬眸望向天际，眼中一片清明。
回宫后，芙蕖早已在殿中等候。见她归来，忙上前搀扶：“娘娘辛苦了。”
沈知念轻轻摇头：“这只是开始。”
她缓缓坐下，目光落在案上那封密信??正是赵景晟与北狄往来的副本之一。这封信，足以让她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度掌握主动权。
“芙蕖。”她低声唤道，“你即刻前往雁门关，传我命令，让秦骁立刻整顿军务，以防万一。”
芙蕖迟疑片刻，还是问道：“娘娘，您真的打算放过赵景晟？”
沈知念垂眸，淡淡一笑：“他如今已是废人，若再有人利用他，反倒会成为新的隐患。不如让他继续活着，将来或许还有用处。”
芙蕖点头应命，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沈知念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那是她父亲生前赠予她的信物。
她想起年少时，父亲曾对她说过一句话：“知念，你要记住，在这世间，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敌人，而是你以为可以信任的人。”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可她终究低估了皇帝的心机。
皇帝并未彻底信任她，甚至可能从未真正放下对她的戒备。今日之事，不过是借她之手铲除贵妃一党罢了。
但她也明白，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入宫时毫无根基的女子。她掌控了军权，稳定了边关局势，又在这场宫斗中扳倒了贵妃，已然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只要她稳住阵脚，便可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