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涌出,有凤凰涅槃于废墟之上的异象。
但实际上,就是地震的时候地块往一处一挤压,涌出一个土堆来。
这些流言蜚语,像瘟疫一样在惊魂未定的人群中扩散,巧妙地转移着人们对灾难本身和死者哀悼的注意力,将一场惨剧,引向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方向。
而当刘建军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脸色在第一时间变得无比难看。
“妈的,贤子,可以不用低调了,洛阳那边不会有人来了。”
李贤不解,询问:“为何”
“因为……新丰的地震不是灾,而是祥瑞。”刘建军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寒。
刘建军的话让李贤心头巨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建军:“祥瑞地动山摇,百姓死伤,这如何能是祥瑞”
“因为在有些人眼里,百姓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意’。”刘建军眼神冰寒的指了指洛阳方向。
“你等着看吧,正式的‘好消息’很快就会来了,他们把这场地震说成是祥瑞,那它就‘必须’是祥瑞。
“这样一来,新丰的灾情就被定性了,不是灾难,而是吉兆显现时不可避免的一点动静,朝廷自然就不用大张旗鼓地派重臣来赈灾,更不会允许你我在长安过度表现,抢了祥瑞的风头。”
李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地震时的惊惧更甚。
他明白刘建军的意思,这不仅仅是对灾情的漠视,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表演,用虚无缥缈的“祥瑞”来掩盖惨痛的现实,并借此巩固权力。
母后……真的疯魔了。
……
果然,数日之后,来自洛阳的官方通报并未优先强调赈灾,反而是先颁布了一道太后慈旨,对关中地动表示“关切”,但语焉不详。
紧接着,各种关于新丰祥瑞的传闻开始通过官方渠道半公开地散播开来。
起初是说有樵夫在地动后于新丰山中见到霞光万道,有凤鸟虚影盘旋,接着又有流言称,震后新丰地涌甘泉,伤者饮之即愈,传闻越来越离奇,越来越有指向性。
最后,就连新丰那处地底涌现的土堆,也被改名为了庆山,取吉庆之山的意思。
连带着,整个新丰县也被改名为庆山县。
而在这片祥瑞的喧嚣背后,是新丰及周边地区真实的人间惨剧。
通往灾区的道路被官府以“清理险阻”、“防止疫病扩散”为由设卡封锁,只允许少量官方人员进出,外界物资和人员难以进入,真实的灾情被严格管控。
李贤心急如焚,他试图通过苏良嗣等尚有联系官员了解实情,并想方设法筹措一些物资,但都被委婉地劝止了。
苏良嗣暗中传递消息,称洛阳对此事极为关注,任何人此刻任何针对新丰的举动,都可能被解读为“质疑天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荒诞,极致的荒诞。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灾民自生自灭吗”李贤在王府中焦躁地踱步,胸中憋闷难当。
刘建军相对冷静,但眼神中也充满了无奈和愤怒:“硬碰硬现在不行,但我们可以做点不明显的事。
“白老之前不是胡商么,让白老联络一些胡商以行商的名义,绕道靠近灾区,零散地输送一些最急需的药材和盐巴进去,量不要大,动作要隐秘。
“另外,长安城内肯定也有逃难来的灾民,我们可以在城外设几个不起眼的粥棚,不张扬,只说是王府例行施舍,能救一个是一个。”
李贤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只能沉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洛阳方面大张旗鼓宣扬祥瑞的同时,沛王府在长安及其周边,则是进行着悄无声息、小心翼翼的人道救援。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李贤倍感压抑和讽刺。
……
刘建军虽然嘴上说着“不明显”策略,但他在执行层面却展现出了超乎李贤想象的高效与缜密。
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郎,一旦决定动手,其行动力与对资源的调度能力,让李贤都感到惊叹。
他先是找来了白元礼,没有绕弯子,直接摊牌:“白老,新丰那边的情况,您老走南闯北,心里应该清楚,官府的路子被堵死了,但人不能眼睁睁饿死、病死。
“咱们生意赚来的钱粮,得想办法漏一点过去。”
白元礼显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