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点工作上的事,刚结束。”叶凡简单带过,打量了一下他这一身运动装备,“正准备走就碰到你了,怎么样,晚上一起吃点?”
“好啊!”季南尘很是开心,随即挠了挠头,“凡哥你等我一下,我回宿舍冲个凉换身衣服,手机和钱包都丢在宿舍没带。”
“行,我反正没事,跟你一起去看看吧,也见识下你们现在的住宿条件。”叶凡从善如流,这正好是一个深入了解学生真实生活状态的机会,远胜于昨天官方式的参观。
“没问题,跟我来!”季南尘爽快地引着叶凡走向学生公寓楼。
然而,刚推开季南尘所在宿舍的房门,一股混合着烟味、汗味和某种压抑情绪的浑浊气息便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季南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瞳孔骤然收缩。
宿舍内一片狼藉,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瘫坐在地上,脸颊红肿,嘴角残留着血丝,正痛苦地捂着腹部。另外四个男生则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叼着香烟,吞云吐雾,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嚣张。为首的是一个剃着极短平头、眼神戾气很重的青年。
“季南尘,你他妈总算滚回来了?”平头青年看到门口的季南尘,冷笑着开口,目光扫过叶凡,带着一丝轻蔑的打量,随即不在意地移开,只当是季南尘的普通朋友或同学。
“吴宏!你怎么样?!”季南尘瞬间冲进宿舍,蹲下身扶起地上的胖同学,声音因愤怒和焦急而有些发颤。
“没……没事……”叫吴宏的胖子艰难地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屈辱。
季南尘猛地抬头,怒火几乎要喷出眼眶,死死盯住那平头青年:
“顾海洋!你他妈想干什么?!”
平头青年顾海洋嗤笑一声,嚣张地弹了弹烟灰:
“想干什么?我兄弟刚才在楼道里被他撞了,现在内脏不舒服,送医院了。我来找他要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他他妈嘴硬不肯给,我只能替我兄弟先收点利息,教育教育他怎么做人了。怎么,你有意见?”
“顾海洋你胡说八道!”吴宏激动地反驳,却因动作过大牵动伤势,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明明是他自己故意撞上来的,然后就躺地上讹人!怎么可能一下就内伤!”
“哟呵,看来是刚才的教训没吃够,还敢嘴硬?”顾海洋眼神一寒,站起身,他身边的三个跟班也立刻围了上来,神色不善。
季南尘将吴宏护在身后,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一字一句道:
“顾海洋,少来这套!你找茬打吴宏,不就是因为我的事,冲着我来的吗?!”
顾海洋闻言,夸张地笑了起来,竟然直接承认了:
“操!算你还有点脑子!看出来啦?”
“我们之间的过节,是男人就冲我来!动我朋友,你算什么玩意儿!”季南尘低吼道。
“老子就喜欢这么玩,你能拿我怎么样?”顾海洋逼近一步,用手指极其无礼地戳着季南尘的胸口,“你他妈断老子财路,揍你一顿都是便宜的!告诉你,季南尘,从现在起,但凡是跟你关系好的,我见一个搞一个!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跟你做朋友!到时候,你猜他们是恨我,还是恨你这个给他们惹麻烦的扫把星!”
季南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牙关紧咬,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对方的手段卑鄙而有效,击中了人际关系的软肋。
他知道顾海洋是学校里横行霸道的毒瘤,拉帮结派,欺压良善,更可恶的是勾结校外人员搞“校园贷”,不知害了多少同学。前两天,同班一个女同学因父亲急病住院,差点就被顾海洋忽悠着签了高利贷合同。是他看不下去,把自己整个暑假辛苦打工攒下的一万块钱全部借给了那位同学,搅黄了顾海洋到嘴的“肥肉”。
他本以为挨过一顿打,这事就算两清了。万万没想到,顾海洋的报复心如此之重,手段如此下作,竟要让他众叛亲离!
叶凡站在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神逐渐变得深沉而冰冷。他刚刚成为这所学院的主人,却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本该纯净的象牙塔内,竟上演着如此赤裸裸、充满恶意的霸凌。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顾海洋等人吐出的呛人烟雾,和季南尘压抑着怒火的沉重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