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门“咔哒”
一声轻响,将那几张谄媚而惶恐的脸隔绝在外。
世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季南尘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并没有立刻回到床上。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对峙,抽空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所有力气。
那几个人,顾承泽最忠实的鬣狗,前一刻还龇着牙准备扑上来撕咬,下一刻就能摆出最谦卑的姿态,喊着“季哥”
,忙不迭地划清界限,将一切推给那个已然倒塌的偶像。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那丝冰冷的、现实的荒谬感。
权力的更迭,如此迅而赤裸,昨天你还是一座需要仰望的大山,今天就可能成为人人可以踩上一脚的尘埃。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顾承泽暴戾的烟味和教务主任带来的、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气息。
这一切,都拜那个神秘的“阳哥”
所赐。
他再次摸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复杂难明的眼眸,指尖在聊天框上方悬停了许久,最终只是出一句:
“阳哥,顾承泽被带走了。
谢谢。”
……市中心,顶级的私立医院病房。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病房内渲染得温暖而静谧,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花香混合的气息。
柳茹菲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显然好了许多,正小口喝着叶凡递过来的温水。
就在这时,叶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鸣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叶凡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知道他这个私人号码的人并不多。
他示意柳茹菲稍等,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通,但没有立刻说话。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像是极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紧接着,一个年轻却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声音炸响,几乎要刺破耳膜:
“叶凡!
你牛逼!
你真他妈牛逼!
竟然能让学院开除我!
!”
顾承泽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你他妈不过就是个有几个臭钱的暴户!
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在玩火!
让学院开除我?你等着!
用不了几天,我就要你,要你们学院那帮瞎了眼的领导,跪着来求我回去!
你给老子等着!”
咆哮声透过听筒,在安静的病房里也隐约可闻。
柳茹菲担忧地望过来。
叶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听到的只是窗外一阵无关紧要的噪音。
等电话那头的咆哮暂歇,他只是淡淡地对着话筒说了一句:
“说完了?”
不等对方反应,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屏幕暗下去,仿佛刚才那通充斥着无能狂怒的电话从未响起。
他回到病床边,对柳茹菲露出一个安抚的温和笑容:
“没事,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
随后,他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在吩咐一件寻常公事:
“马助理,顾承泽那边,派人留意一下动向。
我需要知道他接下来会找谁,做什么。
相关可能的应对方案,提前准备一下。”
电话那头的马阳荣立刻回应:
“明白,叶总,我立刻安排。”
……学院大门外,车水马龙。
顾承泽狠狠地将手机摔进副驾驶座,昂贵的手机在真皮座椅上弹跳了几下,屏幕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骄傲和计划。
他胸膛剧烈起伏,叶凡那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辱骂都更让他感到羞辱和暴怒!
他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还没到他需要惊动父亲的地步,那是他最后的底牌,而不是这种开局就要打出的牌。
他需要另一种力量,一种能立刻让学院感到剧痛,逼他们低头的力量。
他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