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给天胜文学的办公区镀上一层冷色调的光。
柳茹烟踏入工位区时,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日对峙的硝烟味。
邻座戴着黑框眼镜的吴敏敏,几乎是立刻探过身来,压低的嗓音里满是忧虑:“茹烟,你昨天……太刚了!
郝英俊那脸色,啧,跟锅底似的。
他放话说要让你走人,我看这架势,悬了。”
她眼神瞟向主管办公室的方向,暗示不言而喻。
若是昨夜之前,这番话足以让柳茹烟心头蒙上阴霾。
但此刻,她只是将背包轻轻放进桌下,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声音平静无波:“敏敏,谢谢关心。
不过,总不能因为他有权有势,我就得委屈自己答应他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原则问题。”
吴敏敏急得直搓手,声音压得更低:“唉,道理是没错,可这是职场啊!
有时候真不是讲对错的地儿。
要不……姿态放低点,去跟他道个歉?也许……还有转圜余地?”
她试图给出一个“实用”
的建议。
柳茹烟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语气依旧淡然:“错不在我,凭什么道歉?他若真有本事让我走,我走就是了。”
话语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未来:当韩诗琪空降总裁之位,自己以助理身份站在她身旁时,第一个要清理的,就是郝英俊这颗毒瘤!
想到那时钟乐志乃至郝英俊父子可能的表情,她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吴敏敏看着她这副“破罐子破摔”
又莫名笃定的样子,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缩回了自己的位置。
心里嘀咕:长得太漂亮,有时真是祸水。
九点半,办公室的“早高峰”
刚过,气氛略显沉闷,运营部主管钟乐志的身影出现在工位区入口。
他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怀里抱着厚厚一摞文件夹,那份量,目测至少是十个独立项目的资料。
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到柳茹烟桌前。
“砰!”
一声闷响,那摞文件被毫不客气地堆在柳茹烟的桌面上,震得旁边的笔筒都晃了晃。
“柳茹烟,”
钟乐志的声音干涩冰冷,像生锈的铁片刮擦,“这些项目的全案运营优化方案,三天后下班前,交到我桌上。”
命令简洁,不容置疑。
整个区域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同事,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目光都聚焦过来。
那堆文件的厚度,让经验丰富的老员工看了都头皮麻——这工作量,别说三天,给足一周,日夜兼程都未必能保质保量完成!
而柳茹烟,一个连实习期都没过的新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赤裸裸的刁难!
目的昭然若揭。
众人心头雪亮:昨天柳茹烟当众让郝英俊下不来台,今天这报复就来了。
钟乐志是谁的狗?不言而喻。
联想到郝英俊那位手握股份的副总父亲,投向柳茹烟的目光里,同情、惋惜、甚至一丝丝幸灾乐祸交织在一起。
看来,这位漂亮新同事的离职倒计时,已经开始滴答作响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刁难,柳茹烟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惊慌或委屈。
她甚至没有立刻去看那堆文件,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钟乐志刻意制造的威压,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更清晰了些。
“钟主管,”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办公室,“把这些需要资深运营、至少一周高强度工作才能啃下来的方案,交给一个实习期都没过的新人,还限定三天期限。”
她微微歪了下头,眼神里带着纯粹的不解和一丝玩味,“您是基于我的‘卓越潜力’,还是单纯想测试一下人类生理极限?或者说……”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稳,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那层虚伪的“工作安排”
,“您觉得这样就能证明我‘能力不足’,好顺理成章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