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颇为尴尬的问题:
“照你的说法,你们一车三人被带到了特高课。
司机和站长都死在刑讯室,而你却毫无损,你作何解释?”
石静怡摇摇头,无奈的说: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不杀我?我只能请上峰调查处置。”
他阴着脸沉默一会,忽然问:
“老实说,让别人给你什么任务?跟我说不要紧。
你应该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稍有不慎,因你一人,会牵连一大片哦。”
石静怡知他言之有理,但她不能解释。
越解释,越难自圆其说。
显露欲言又止的神态,低下头。
他冷冷的问:
“边怀江到底死没死?如没死,他在何处?另外,站长究竟是谁出卖的?”
石静怡实在难以启口。
总不能说,出卖站长之人,是你金陵生吧?
金陵生看她低头无语,狠狠地剜她一眼,恼道:
“查,查下去。
必须挖出,出卖站长的叛徒。”
石静怡茫然的注视着他,心里说,表演的真好!
还真像那么回事。
遂点点头。
“倪中校,你可能知道了。
我即将去上海站主持一段时间。
处里有人想抢班夺权,我还得一心挂两头哦。
我想得到你的帮助,跟我一起去上海站,你是否愿意?”
金陵生看似诚恳的说:
“看来,上海站比较复杂。
我俩去,绝不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想咱俩一明一暗。
我明的去主持,你暗中注意动静。
可好?”
石静怡没办法了,按照宫田惠子的意思,她是助手。
必须听从他的指挥,只好点头。
她离开他办公室,回到宿舍,靠床头思考。
她有些不解,宫田惠子曾言,不日将告知与她联络事宜。
人还没到,怎么又回上海呢?
她又能理解,可能连“巫山”
也没办法留重庆了。
处长毕竟还得服从上峰的安排。
还有一种可能,宫田惠子不是说“巫山”
对自己不放心吗?可能他借机,继续考验。
他在对自己没有完全信任之前,绝不会主动联系,暴露自己哦。
金陵生又派人通知,让她晚餐去“金满楼”
,参加处里的欢送会。
她着意打扮一下,挎着小包去赴宴。
欢送宴会由毕勇主持,看他较兴奋,她能理解。
他被人打压,就要熬出头了。
她能看出,毕勇很老练。
礼赞处座主持工作期间,成绩斐然。
要求处座常回家看看。
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和桌上热烈的氛围,截然相反,心里很落寞。
跟个日本间谍去上海,还要容忍他继续出卖战友,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她借口上厕所,站厕所走廊,看着窗外霓虹灯魔幻似的闪烁,心里不是滋味。
一座偏僻的山城,因为战争,迅间红火起来。
谁知道灯黑处,有多少魔鬼在翩翩起舞啊?
“巫山七百里,巴水三回曲。”
她听到接头暗语,心里一紧。
蓦然回头,见一个身影闪进厕所,遂回道:
“笛声下复高,猿啼断还续。”
厕所内又传来一句:
“巴江上峡重复重。”
她盯着厕所大门,又回一句:
“阳台碧峭十二峰。”
她答毕,眼珠子不敢转动,生怕接头人稍纵即逝。
她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等待着“巫山”
金陵生路面。
听厕所内有关门的声音,跟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不知为何紧张起来,想着他现身后,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出厕所大门的却是毕勇,见到她,笑着招呼:
“倪中校,在等人啊?”
石静怡没心思回答他,只是淡然一笑,仍注视着厕所大门。
“跟我走吧,我有事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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