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敞开了前胸。
无非想证明,他也被拷问了,坚贞不屈才被枪毙。
只可惜,他的戏,演过头了。
他初听站长喊她同志,心里一惊。
可站长一句“为了阻止利益”
露出破绽了。
如真是同志,绝不会称“为了组织利益”
,而是“为了党的利益”
或“人民的利益”
。
如是同志,茶馆面谈为何不说?
陈奇来自延安,上海军统站有自己的同志,他为何不知道?宫田惠子有悖常情的做法提醒了她。
站长胆小的的名声,和眼前的他,判若二人。
让她彻底醒悟了:这是一场戏,那就帮你闭幕吧。
她双手抄背后,面朝宫田惠子时,背后的手却在做小动作:悄悄抽出弹夹。
果然没子弹了。
哼哼,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抠出皮带里的子弹,要为祖国锄奸。
她目睹了宫田惠子的表演,心里轻嘘一口气:杀对了,站长是叛徒、汉奸!
但她仍然心怀忐忑,想起东北地下党说过,倪静也证明过。
她夫妻俩要调上海,被同志卡了近半年。
会不会这位同志就是站长?他的胆小怕事,会不会是装出来的?会不会误杀了?
不会,她微微摇头:他临死前,好像喊了一声“太君”
,那神态分明是问:太君,你真杀我啊?
她接下来还有个任务,甄别身在重庆的金处长是否也当了汉奸?
不然“黑熊”
的枪,已被他扣下,怎么会在宫田惠子手里?
宫田惠子气急败坏回到办公室,见倪静垂头丧气,变了态度。
又倒两杯红酒,递一杯给她。
石静怡没等她开口,一副疑惑的神态问:
“中佐,你是不是后悔了?你要采纳我的建议就好了。”
宫田惠子一副狐疑的神态盯她好半天,忽然问:
“倪桑,我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是不是又压了子弹?”
石静怡故作惊讶道:
“中佐,怎么可能呢?我出城时,枪已被哨卡搜走了。
我哪知道你要枪毙人呢?不信你查查看,弹夹只有三颗子弹。
那是为摆脱共党追杀,剩下的。”
她看宫田惠子盯着自己不吱声,继续解释:
“你若怪我手快了,我无话可说。
如果你怀疑我,干脆赏我一枪吧。
我现在心已死了,对这个世界没有啥可留恋的了。”
宫田惠子忙摆手,苦恼的解释道:
“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
站长的死不怪你,我也没怀疑你啊?我在想,怎么对那个人交代。
现在只能靠天皇保佑,站长能挺过来了。”
石静怡冷笑。
她这一枪,打的是他的心脏啊,他还能活过来吗?电话铃声证明了她的自信。
宫田惠子接电话,随即脸色变了:
“八嘎!
将主治医生枪毙,让他陪葬!
什么,没到医院就死了?抬回来,暂放地下室。”
宫田惠子放下电话,一屁股坐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
忽然看看石静怡,神情萎靡的说:
“本来要给你任务,现在我头有些痛。
你暂在这儿过一夜,明天一早再说吧。”
第二天凌晨,石静怡站窗前看向对面,四层楼毫无动静,她不知道陈奇是否坚持了一夜。
早餐后,她被请去见宫田惠子。
刚到门口,副官出门,示意稍停一下。
石静怡看门开着,不想被室内看到,向门边移动一点。
凝心静听室内,宫田惠子正坐那儿神情沮丧的通话,声音很清晰。
“‘巫山’先生,我非常遗憾的通知你。
他戏演砸了,意外死亡了。”
石静怡知道她在跟代号“巫山”
的日谍通话,好像跟站长之死有关。
她猜“巫山”
便是金处长,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悲哀。
身居军事情治单位要职,却私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