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比较寒冷了。
永贵裹着一件破羊皮袄,苍老的脸上冻的通红,脑后一根灰白辫子,显得极为杂乱。
而就在这马场的小屋内,二三十个旗人老头挤在一起。
他们没有多余的柴火取暖,所以只能紧紧挤着,靠互相身体的热量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几十人就这么挤着,坐在牲畜的干草料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大多是回忆自己往昔好日子,小部分在畅想儿孙在陕甘立功的功劳什么时候兑现,好剪了辫子去过正常人的日子。
嗯,现在旗人都是没剪辫子的,因为莫子布不许他们剪。
说实话吧,旗人本就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一个山大王团伙,其中就有不少的汉人。
现在一百多年下来,他们要把辫子剪了,往人堆里面一混,你根本就发现不了。
所以莫子布不让他们剪辫子,就是为了把他们识别出来。
这承德到赤峰的牧场中,每月都会发生十几起旗人剪了辫子跑出去,企图消失在人群中的案例。
“哎哟,我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天哦,我就该搞一大箱子烧饼藏起来,这金银珍玩被抄走了,但烧饼你总不能也抄走吧。
这要留到现在,嘿,咱爷们一人两个,配点热水,吃个热热乎乎的,那多美!”
有个爱新觉罗家的黄带子眯着眼,不住的幻想着。
这围场放牧的日子可不好过,就没多少吃饱的时候,回想起昔日的富奢,他是十分后悔啊!
“主子爷,奴才求您了,您可别说了,这馋虫都要从奴才嘴里给跑出来了!”
又有两个饿的受不了的,一听黄带子那活灵活现的形容,馋的都快疯了,他淌着哈喇子不断哀求黄带子别说了。
“别,别,别!”黄带子安亲王奇琨摆了摆手,“你可别叫我主子爷,你也别自称奴才,咱们啊,现在做梦都想当光中皇帝的奴才。
再说了,这要被管事的知道,不又得大鞭子抽我脸呀!”
奇琨是真怕,前些日子才有人‘主子爷’‘奴才’的互称,结果被管事的复兴公司皇家牧场经理给听到了,大骂天下只有光中皇帝才是主子。
然后劈头盖脸给旗人们一顿好打,打的他们嗷嗷惨叫。
奇琨也在混乱中脸上被抽了一鞭子,当时就肿了,疼了他十好几天,所以印象很深刻。
“没出息!”一个古铜脸色,看起来原本是武将的旗人,鄙夷的骂了一句。
不过不是骂他们不敢再用主子爷和奴才这些词,而是在骂他们幻想竟然都只敢幻想吃烧饼,你他妈怎么也要吃烤全羊啊!
再不济,这卤煮总得有一碗吧。
就在这时,马蹄声阵阵响起,似乎外面来了一支马队,屋内的老头子们一下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