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张兆旭非但不恼,反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他既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可以向父亲交代了。
秦殊白今天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能留下来。
其实,他本意是不想来的,但在张兄的劝说下,他还是决定来最后一试。
张兄说得对,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无非就是再一次被人拒绝罢了。
所以,除了自己之外,秦殊白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因此,他还需要回家一趟,一来是去拿一些换洗的衣物,二来则是将家里的老母亲安顿好。
秦殊白向李德清保证,明日一早他就会回来,绝对不会耽误明日的课程。
李德清听后,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秦殊白决定和张兆旭一同结伴返回双山镇。
林知意由于出门得急,加上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因此她没来及拿银子,身上就只有一直随身携带的十几枚铜板。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将所有铜板摸了出来,一股脑递给秦殊白。
秦殊白完全没有料到林知意会这样做,他只是惊愕地看着林知意,并没有伸手去接。
林知意见他没有动作,直接将铜板塞进了他的手中,说道:“秦夫子,快拿着吧!
恭喜您成为了学堂的夫子,本来我应该至少给您一两银子的束修,但我并不知道会碰见您,所以身上也没带太多的银钱,还请您谅解一下。”
林知意看见秦殊白没有动作,以为他嫌少,于是又赶紧补充道:“这样吧,剩下的钱我明天再给您送来,或者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回家去取!”
话音未落,林知意的脚步却已经迈了出去,看那架势,是真的要立刻跑回家去取钱了。
秦殊白哪里见过这阵仗,他顿时有些慌了神,满脸涨得通红,急忙叫住林知意,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你……你误会了,我……我真的没有嫌少,只是……无功不受禄,我还没有教过一天的书呢,实在是没脸提前收下这些钱啊!”
林知意一听,“嗐”
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可出门在外,身上还是多少要有点银钱才方便啊!
如果您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以后从您的工钱里扣掉,您觉得怎么样?”
秦殊白还能说什么,他只能默默地点头,表示自己接受这个安排。
他缓缓地将手掌心攥紧,感受到手心里的铜钱传来的温度,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又想到这温度本来是属于林知意的,那一抹红便蔓延到了他的耳朵尖。
待他们走后,李德清敲锣打鼓地将这个好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民们得知明日孩子们就可以正式上学了,一个个都激动不已。
等了这么多天,如今终于盼到了,怎能不欢喜呢?
第二天一早,秦殊白果然如他承诺的那样,早早地就来到了学堂。
然而,比他更早的,是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地正翘以盼的孩子们。
饶是秦殊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孩子的时候,还是被唬了一跳。
实在是这些孩子的年龄跨度太大了一些。
最大的孩子看上去有十六七岁,和他自己差不多一般大,而最小的孩子,估计也就三四岁的模样。
原本李德清的计划是,将那两间教室划分为男孩专用和女孩专用,所以那六十张桌椅是被分别放置在两间教室里的。
但由于今天来的孩子们数量远远出了预期,仅仅三十张桌椅根本坐不下这些孩子。
眼见孩子们急得快哭了,在征求意见并得到一致同意之后,家长们便匆忙将另一间教室里的桌椅全部挪到了这里。
除了留下两条仅供通行的狭窄缝隙外,其余的桌椅全部都紧紧地挨在一起,几乎没有丝毫的空隙。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孩子没有座位。
那些年纪较小的孩子们,只能相互挨着、挤着坐在一起;而那些年纪较大的,则自觉地将座位让了出来,站在最后面,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排保镖一样,黑压压的一片。
就这样一个挨一个的,这间教室勉强容纳下了一百多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