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
蔺言眨了眨眼:“走了?”
这么草率吗?
“嗯,注射药物后观察完毕我就让他们离开了。”
“那我呢?”蔺言躺在手术台上,双手被皮革圈住,动弹不得。
“你是对照组,躺在这里睡觉就行,”江舒游晃了晃手里的针管,眸色暗沉:“有点疼,稍微忍一下。”
这款药剂能够让人短时间失去理智,做出遵从本能的行为,在那时,江舒游能够窥见一个陌生人的内里。
他热衷于研究药物,更热衷于研究人类,准确点说,他热爱观看他人的丑态。
江舒游很好奇,专注力强的前两人被药物影响了五分钟,蔺言呢?
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针尖扎穿了皮肤,透明的液体流进了体内,蔺言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冷白的灯光变成了一层深灰色,好像蒙了一层雾。
手臂上的桎梏似乎松开了,蔺言摇摇晃晃的从手术台上爬了下来,意识忽远忽近,灵魂都好似要离体而出。
棒棒糖——给我。
蔺言对着青年伸出手。
“不、”
蔺言听到了江舒游的撞倒药剂架的声音、看到了江舒游惊恐的眼神,视网膜突然充斥了大片的红色。
他在害怕什么?
血。
蔺言闻到了铁锈味。
江舒游倒在大片碎裂的玻璃中,背后密密麻麻的传来刺痛,他的身上压着陡然昏睡过去的少年,面容平静祥和。
药物仅仅生效了半分钟,比他预计的短很多。
和以往的每个试药者不同,蔺言刚刚的模样给了江舒游新的想法。
他从手术台上下来时,江舒游恍惚间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具活着的尸体。
白炽灯让他的皮肤看起来失去了血色,但少年从颈间到耳垂却泛着浅红,备受赞美的蓝眸蒙上了一层溺毙的浮尸。
当江舒游被这双瞳注视的时候,他的血液似乎也被药物侵占了,理智沉底,恐惧和一股莫名的情愫占据了上风。
恐惧。
是的,他在恐惧这具鲜活的身体。
深埋体内的碎玻璃在吸食他的血液和生命力,而怀里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病根。
江舒游抽了口气,痛的全身痉挛,但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等待蔺言醒来。
五分钟后,蔺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被玻璃割破的耳朵,血已经凝固成了黑红色。
和这道疤的位置一模一样。
“学长。”
蔺言突然叫了一声,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毫无动静,跟着其他狱警继续在黄沙中赶路。
这个反应让蔺言更加确信了他的身份。
在蔺言的记忆中,江舒游明明已经在半年前被执法队队长以“贩卖违禁药品”的罪名逮捕了,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有问题。
【夏娃:往好处想,说不定他又是来给你送学分的。】
【蔺言:有点想得太好了。】
第16章
蔺言让他感到恐惧,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新奇的同时,江舒游又感到不解。
明明蔺言只是在药物的影响下走近他,还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行为,为什么他会如此失态?
江舒游趴在病床上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因为环境吗?
白炽灯和手术台确实容易营造出阴森的氛围,但江舒游早已习惯,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影响。
那问题就只能出在人身上了。
药物作用下的蔺言收敛了笑容,他是冰冷海水中的浮木,江舒游却不敢握住他的手。
这是只堪称神明造物的手,从指尖到腕骨都是融雪般的冷意,骨骼被薄皮裹着,要细看才能找到些微的血色。
当蔺言试图触摸他的脸颊时,江舒游全身失了力气,只有双瞳能够在眼眶中焦急的打圈。
大脑在缺氧中发出尖叫,于是他的后退、仰倒,在鲜血淋漓之中求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