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特金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眼前阵阵黑。
他花了大价钱,从全天下搜刮来的,囤积在仓库里的如山石料,在这一瞬间,从金山银山,变成了一堆……无人问津的,烫手山芋!
“完了……”
特金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琉璃酒杯滑落,“啪”
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完了。
他那由京城各大建材商组成的,牢不可破的价格同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如同一张薄纸,被轻易撕碎!
那些前几天还跟他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的商贾们,此刻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派人送来书信,字里行间,全是催促他还钱的杀气!
血本无归!
倾家荡产!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特金彻底淹没。
不!
他不能就这么完了!
一股疯狂的狠厉,从特金的眼底深处,猛地窜了出来!
他那肥胖的脸上,肌肉扭曲,表情狰狞得如同恶鬼。
“小皇帝……你想让老子死?!”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特金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心腹管家,用一种近乎咆哮的声音,嘶吼道:
“去!
把府里养的那些死士,全都给老子叫来!
老子要他们,伪装成民工,混进工地!
一把火!
给老子把那些水泥窑,全都烧了!
烧得一干二净!
老子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
他已经疯了。
他要用这最后一搏,进行一场疯狂的报复!
……
夜,深沉如墨。
昭阳城工地,除了几处彻夜不息的水泥窑,还亮着橘红色的火光,大部分区域,都已陷入了沉寂。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了那几座如同巨兽般矗立的水泥窑。
他们,正是特金派出的死士。
为的死士,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对着身后的人,比了一个“动手”
的手势。
几人立刻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和浸满了火油的布条。
只要一把火,就能让这惊天动地的工程,毁于一旦!
就在他们即将点燃火油的瞬间。
“唰!
唰!
唰!”
数道黑影,比他们更快,更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猛地窜了出来!
那不是人影。
那是……刀光!
冰冷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刀光!
为的死士,瞳孔猛地一缩,刚想开口示警,一柄绣春刀,已经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他的脖子。
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锦……锦衣卫?!”
黑暗中,一个穿着飞鱼服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远。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风。
“拿下。”
没有激烈的打斗,没有垂死的挣扎。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结束。
这些所谓的死士,在锦衣卫这群专业的杀人机器面前,脆弱得如同婴儿。
远看着眼前被捆得像粽子一样,连动弹都不能的死士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陛下运筹帷幄,早已料到这些丧家之犬会狗急跳墙。
这些蠢货,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早已落入天罗地网。
半个时辰后。
锦衣卫诏狱。
远看着那份由鲜血和指印写成的供词,以及上面那一长串,几乎囊括了京城所有建材大商号的名字,连夜入宫,求见陛下。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李睿看着那份供词,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早就料到了一切。
他拿起御笔,在那份供词的末尾,只批了八个字。
“查抄家产,主犯凌迟。”
字迹,龙飞凤舞,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杀意。
远在一旁看着,心中对陛下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这等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