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湿润的凉意,漫过濠州的耐盐禾田。
张三蹲在田埂上,指尖轻触一株禾苗的基部,那里已分出三个粗壮的侧枝,淡绿色的分蘖芽像握着的小拳头——这是“三杈分”
的好品相,正如《农政录》“分蘖篇”
所记:“苗高尺半,分蘖三至五,乃健长之兆”
。
露水顺着叶片滑落,在分蘖处聚成水珠,映出周围泥土的褐红。
王老实带着村民们进行“中耕培土”
,特制的小锄头刃口呈弧形,能贴着禾苗根部刨土,又不伤及新萌的侧根。
“这土要培到分蘖节,”
张三示范着将泥土拢在禾苗基部,形成小小的土垄,“能防倒伏,还能保暖,”
锄头翻动的泥土里,夹杂着细碎的草根,那是前几日除草时漏下的,王老实顺手捡出,扔进田埂边的草筐:“现在偷懒,将来草比苗高。”
泗州的沼泽地笼在薄雾中,野慈姑的叶片已舒展如碗口,叶色浓绿得黑。
李四踩着木屐走进田里,竹篙轻轻插入泥中,再拔出时,篙尖沾着的泥土里裹着个指甲盖大小的球茎,白中透紫:“开始长球茎了!”
他招呼村民来看,“这时候得追肥,”
球茎周围的须根格外达,像一团白色的绒线,缠着细碎的泥粒。
正午的日头驱散雾气,晒得地面烫。
濠州的耐盐禾在阳光下愈挺拔,主茎已有两尺高,分蘖的侧枝也长至一尺半。
张三让人给禾苗浇“分蘖水”
,竹管引来的河水顺着之前挖好的垄沟流淌,水位刚好没过土垄底部:“这水要‘润而不淹’,”
他用锄头在沟边豁开小口,水流缓缓渗入根部,“比漫灌省水,还能让根系往下扎。”
狗剩光着脚丫在沟边跑,溅起的水花落在禾苗上,叶片摇晃着,抖落满叶的阳光。
午后的南风带着燥热掠过泗州,野慈姑的叶片在强光下微微内卷。
李四指挥村民搭建“遮阳帘”
,用芦苇编织的帘子搭在竹架上,离叶片两尺高:“这帘要‘透光不透晒’,”
他调整帘子的疏密,阳光透过缝隙变成细碎的光斑,“正午晒三个时辰就够,多了会伤叶。”
帘下的球茎在泥中悄悄膨大,用手探入泥土触摸,能感到坚硬的轮廓,比清晨又大了一分。
濠州的耐盐禾田里,张三现几株禾苗的叶尖黄。
他拔出一株查看根系,根须有些褐:“是‘潜叶蛾’在作祟,”
他指着叶片背面的虫道,细小的隧道里还藏着幼虫,“快取烟末来!”
村民们很快拿来晒干的烟末,他让人将烟末与草木灰混合,撒在禾苗根部:“这烟味能驱虫,比艾草持久,”
撒过药的禾苗周围,很快有麻雀落下啄食,张三笑着说:“连鸟都帮咱捉虫。”
傍晚的云层渐厚,风里带着雨意。
泗州的野慈姑田开始“排水防涝”
,李四打开圩埂上的闸门,浑浊的泥水顺着沟渠流出,水位降至离球茎一寸处:“球茎怕涝,”
他用木尺测量水深,“水太深会闷烂,太浅又长不大,”
排水后的泥面泛起细密的气泡,那是球茎呼吸的痕迹,村民们踩着木屐巡视,将歪倒的叶片扶正,用泥土固定。
濠州的雨来得又急又快,豆大的雨点砸在耐盐禾的叶片上,出“噼啪”
的声响。
张三让人加固田埂,用草袋装土堆叠在埂边:“这雨下透了是好事,就怕埂塌了,”
他指挥着用木槌夯实草袋,雨水顺着埂边的排水沟汇成小溪,“多亏之前挖了深沟,不然这雨就得淹苗。”
雨幕中,耐盐禾的分蘖在风雨中摇晃,却始终没有倒伏——中耕培土的效果此刻显现出来。
深夜的雨小了,泗州的野慈姑田亮起了油灯。
李四带着村民检查球茎的生长情况,竹篮里装着刚从泥中挖出的样本,最大的已有核桃大小,表皮的紫晕更深。
“这淀粉含量肯定不低,”
他用指甲掐了掐,断面洁白细腻,“再追一次肥,用腐熟的猪粪,”
猪粪被捣成碎末,与河泥混合,顺着叶片间的缝隙埋入泥土,“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