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另一端,一处奢华却冰冷的临湖别墅内。
顾十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平静无波:“妈,回香江去吧。”
坐在昂贵丝绒沙发上的柳文慧猛地抬起头,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受伤:“十堰,你说什么?你要赶妈妈走?”她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声音带着颤抖,“为什么?就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你要站在他那边,跟你的亲生母亲作对?”
顾十堰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柳文慧依旧美丽,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但那双与顾十堰相似的眼眸里,此刻却充满了被背叛的痛楚和偏执的怒火。
“他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顾十堰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是我弟弟,顾时野。”
“弟弟?”柳文慧像是被这个词刺痛,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起来,“他算你哪门子的弟弟!一个野种!一个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的强盗!十堰,你醒醒!他和他那个下贱的妈一样,都是来抢我们东西的!”
“妈!”顾十堰厉声打断她,眉头紧锁,眼底压着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顾时野从小经历过什么,我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柳文慧浑身一僵,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微微蜷缩,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强自镇定:“你知道什么?你能知道什么?”
顾十堰向前一步,逼视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冰冷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我知道他十二岁那场‘意外’车祸,并不意外。我手里,有证据。”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柳文慧耳边。她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了沙发靠背才稳住身形。“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顾十堰看着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悲凉,“妈,收手吧。别再去动顾时野,这是我的底线。”
“底线?你的底线就是那个野种?”柳文慧像是终于被彻底击垮,所有的优雅和伪装瞬间剥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顾十堰!我才是你亲妈!是我怀胎十月生下了你!是我把你抚养长大!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一个仇人,来质问我?威胁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崩溃和绝望,眼泪汹涌而出,弄花了精致的妆容。
顾十堰看着状若疯癫的母亲,心头沉重如山,但他没有退缩。“正因为您是我母亲,我才希望您能保有最后的体面。龙川不适合您,待在这里,您只会更不舒服,更不快乐。回香江去,眼不见为净。”
“眼不见为净?”柳文慧喃喃重复着,随即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最后一点光亮彻底熄灭,只剩下浓烈的恨意和疯狂,“是他……都是他!他那个该死的妈,抢走了我的丈夫,现在,他又要来抢走我的儿子!顾时野……我绝不会放过他!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顾十堰看着母亲眼中那熟悉又陌生的疯狂,知道劝说已经无效,心底一片冰凉。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决绝:“您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不再回头。
柳文慧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