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漫妮在钝痛和眩晕中艰难地睁开眼。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沉重的石磨反复碾压过,酸软无力。
她茫然地敲了敲脑袋,记忆碎片混乱不堪,只残留着红酒的甜腻、迷离的灯光和周书恒温柔却模糊的面孔。
她下意识地扭过头——
凌乱的、散发着陌生气息的床铺上一个赤着上身、鼾声如雷的陌生男人。
散落在地毯上,那件她昨晚还引以为傲、此刻却像讽刺标签般的崭新名牌连衣裙。
以及,那个静静躺在狼藉衣物中间、丝绒盒盖敞开的钻戒盒子,硕大的钻石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
“轰——!”
所有的记忆如同带着腥臭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
昨晚的烛光、红酒、甜言蜜语、炽热的吻……还有那杯带着奇异甜香的酒……然后是身体深处爆发的无法控制的燥热和彻底的意识涣散。
“不……不是这样的!”李漫妮猛地捂住嘴巴,将几乎冲口而出的尖叫死死堵在喉咙里,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个男人……怎么会不是周书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屈辱、恐惧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瞬间浸湿了枕巾。她像受伤的幼兽般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呜咽。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周书恒衣冠楚楚,一丝不苟从容地走进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目光扫过床上狼狈不堪的李漫妮和依旧沉睡的陌生男人,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物品。
李漫妮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只露出一双惊恐绝望的眼睛。
床上的陌生男人似乎被动静吵醒,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瞥了一眼李漫妮,眼神里没有半分情绪,仿佛只是看到一件用过的旧物。他旁若无人地掀开被子,露出精壮的上身,随手扯过旁边的毛毯往腰间一裹,便赤着脚,打着哈欠,径直从周书恒身边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外。
看到这一幕,李漫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做局!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精心设计的局!
“周书恒——!”
李漫妮再也无法压抑,她猛地坐起身,裹紧的被子滑落,露出布满可疑红痕的肩膀。她捶打着床铺,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耻而扭曲变调,“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下作混蛋!我……我还是第一次啊!”说到最后,那声音只剩下破碎的、绝望的呜咽。
周书恒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他慢悠悠地整理着袖口精致的铂金袖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声音平静得可怕,“第一次?呵。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那所谓的‘第一次’,在我周书恒眼里,是什么值得珍视的‘宝贵东西’吧?”
“你——!”李漫妮双目赤红。
周书恒这赤裸裸的羞辱,彻底点燃了她濒临崩溃的疯狂!“周书恒!我跟你拼了!!”
她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