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尚的瞳孔里燃着复仇的火焰。
他瞅准周路手中仅有一把军刀,猛地从后腰拽出备用手枪,枪口死死对准周路的胸膛。
“去死吧,你这个骗子!”
史蒂夫只觉得心脏骤然提到嗓子眼,喉咙里的喝止声还没冲出口,枪声已如惊雷般炸响。
但周路的反应快得违背常理。
他脚下像生了根般钉在原地,上半身却如风中芦苇般柔韧侧偏——第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第二颗子弹掠过他的肋侧。
面对第三,周路手腕轻抖,军刀如银蛇窜出,精准地磕在弹头侧面。
只听“叮”
的一声脆响,子弹被挑得改变轨迹,“噗”
地钉进天花板里,簌簌落下几片粉尘。
迪尚目眦欲裂,正要扣动扳机射出第四,却突然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握枪的右手像是被铁钳锁住,食指骨传来钻心的剧痛。
方才还被巴基半抱在怀里的少女,不知何时已探出一只小手,指尖落在手枪上。
那只手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此刻却像捏橡皮泥般轻松合拢,钢铁铸就的枪身在她掌心扭曲、折叠,扳机圈死死箍住迪尚的食指,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啊——!”
迪尚痛得浑身抽搐,狼狈地抱着红肿的手指在原地蜷缩哀嚎。
少女慢悠悠地收回手,指尖还沾着些许枪身的黑漆,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手胡乱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头乱垂在脸上,像只刚从窝里爬出来的小猫。
巴基下意识地想按住她,却现自己像是与一头大象角力。
“这闹钟也太吵了吧……”
女孩嘟囔着,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软糯,仿佛刚才把钢铁手枪捏成废铁的,根本不是这只纤细小手的主人。
书房里一片死寂。
迪尚捂着手指瘫在地上,史蒂夫僵在原地,连周路都挑了挑眉,看向少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只有墙上的古董钟还在滴答作响,像是在为这场荒诞的对峙伴奏。
女孩揉了揉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点没睡醒的迷茫,视线落在周路身上时忽然亮了亮,像是现了什么新奇事:“爸爸?你怎么在我房间——不对哦,这明明是你的书房嘛。”
她拍了下额头,乱糟糟的丝滑到脸颊,“我又梦游啦?算了算了,反正天也亮了,快给我准备早餐啦,我要吃你亲手包的猪肉大葱馅包子,要刚出锅冒着热气的那种!”
女孩语快得像装了条的机关枪,连珠炮似的把话砸出来,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周路脸上的紧绷缓和了些许,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声音放轻:“抱歉啊,擎岳,天还没亮透呢。
出了点突状况。”
巴基手里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女孩太阳穴,眼角余光扫过还在地上痛哼的迪尚,冷笑一声,“原来这怪物是你女儿?周路,把刀扔了,乖乖束手就擒,别逼我们动粗。”
“怪物”
两个字像火星掉进了滚油里。
周路脸上的一丝平和瞬间冻结,握着军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那双一直带着从容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贝加尔湖,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你……刚刚叫她什么?”
周擎岳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书房里的其他人,圆睁的眼睛里写满惊讶,手指着史蒂夫和巴基,语气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满:“唉?唉?你们是谁啊?穿成这样闯进这里,是在拍电影吗?”
巴基没耐心跟她废话,手指扣下击锤,扳机出“咔”
的轻响:“少装糊涂!
乖乖的,否则别怪我枪子不长眼!”
可那女孩压根没看他手里的枪,反而伸手抠了抠嘴角,一脸嫌弃地皱起眉:“那你你们是劫匪?洛圣都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前几天农庄的老史密斯还说这里晚上能开着门睡觉呢。”
“劫匪?”
巴基被她轻慢的态度激怒,咬牙道,“我们是嚎叫突击队——是来取周路性命的人!”
“嚎叫突击队?”
周擎岳歪了歪头,忽然拍了下手,“哦——你们打过来了啊?我爸说你们迟早要来,就是没想到这么早。”
“你知道就好——”
巴基的狠话刚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