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后传来范德林德帮那些家伙的喊声，字正腔圆的英语里带着奇怪的腔调：&0t;你们就像只被阉割的野狗！
&0t;紧接着是哄笑声和更密集的枪声。
格兰特的眼睛变得血红。
&0t;该换人了。
&0t;格兰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突然抬手一枪崩了那个还在哀嚎的手下。
其余人惊愕地转头，看见他们的二当家缓缓站直身体，狼皮斗篷在弹雨中纹丝不动。
&0t;听着，杂种们！
&0t;格兰特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生铁，&0t;想活命的跟我冲进去！
宰了范德林德的崽子们！
&0t;他踹开脚边的尸体，从后腰抽出第二把左轮，&0t;等我们回去，帮派就该换主人了！
&0t;
五双眼睛在硝烟中对视，有人咽了口唾沫。
但最终，所有人都默默检查了弹药。
他们太了解格兰特了——这个恶魔宁可拖着所有人下地狱，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格兰特咧开嘴笑了，金牙上沾着血丝。
他举起双枪，朝着谷仓方向扣下扳机。
&0t;为了新生的奥德里斯科帮！
&0t;他嘶吼着冲进枪林弹雨，像头受伤的灰熊般疯狂。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十几个奥德里斯科帮众突然停下了射击。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枪管在汗湿的手掌里微微颤。
这些不是跟随格兰特从西部杀回来的嫡系，而是科尔姆留在东部看家的老部下。
&0t;见鬼&0t;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家伙啐了口血沫，用袖子擦了擦温彻斯特步枪上的血迹，&0t;就算咱们今天宰了范德林德的人，回去还得跟自家兄弟火拼。
&0t;
旁边戴着破毡帽的年轻人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想起了格兰特那匹驮着沉甸甸包裹的马——三天前的夜里，他亲眼看见布袋缝隙里漏出的金条反光。
&0t;跟着格兰特老大干，&0t;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0t;可比跟着那个科尔姆有前途多了！
&0t;
话音未落，这个年轻人就嚎叫着冲了出去，腰间的匕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另外三个早就对科尔姆不满的亡命徒端着步枪也跟了上去，他们奔跑时夹克下露出崭新的柯尔特手枪——那是格兰特昨晚才&0t;赏赐&0t;的。
剩下的七八个人却僵在原地。
一个满脸疤痕的大汉摸了摸脖子上的绞索痕迹——那是三年前他任务失败时，科尔姆亲手套上去的。
&0t;老子可不想掺和这趟浑水&0t;他低声嘟囔着，靴子已经开始往后挪动。
&0t;想去哪儿啊，兄弟们？&0t;
阴森森的声音从传来。
众人看去，看见格兰特最信任的两个枪手不知何时已经折返。
高个子&0t;瘦子&0t;吉姆的步枪随意地扛在肩上，但拇指已经拨开了击锤；矮壮的&0t;屠夫&0t;汤姆则用舌头舔着左轮枪管，独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疤脸大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0t;格兰特老大需要所有弟兄齐心协力。
&0t;瘦子吉姆慢悠悠地说，枪口微微下垂，正好对着疤脸的膝盖。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不知是谁先迈出了脚步。
很快，所有人都端着枪重新冲向了战场。
但他们装弹的手在抖，射击时也没了准头。
毕竟在奥德里斯科帮，活着的人才有资格选边站。
屠夫汤姆望着这群人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
&0t;一群墙头草。
&0t;他转动左轮弹巢，黄铜子弹在阳光下闪闪亮，&0t;等收拾完范德林德&0t;
&0t;就该收拾科尔姆了。
&0t;瘦子吉姆接上话茬，两人相视一笑，露出同样残缺不全的牙齿。
在这支以背叛为传统的帮派里，实力才是唯一的忠诚。
而今天，他们押注在了更凶狠的那头野兽身上。
周路的后背紧贴着谷仓腐朽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