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迪贝莱这地方可真算不上什么宜居之地。
那座看似气派的欧式别墅孤零零地矗立在沼泽边缘,白色的外墙早已被潮气侵蚀得斑驳黄。
每当晨雾散去,就能看见十几条鳄鱼在门前的烂泥滩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它们粗糙的背甲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
周路用肿胀的左眼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往外看时,正巧对上一双冰冷的爬行动物眼睛。
周路的这只眼睛现在肿得吓人,活像挨了职业拳击手一记重拳,眼睑上的蚊子包还在隐隐烫。
更可怕的是,他掀开衬衫就看见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丘疹,有些已经被挠得渗出血丝——这些该死的蚊子简直像微型吸血鬼,不知从哪个缝隙钻进来大开杀戒。
&0t;见鬼,这地方连蚊子都变异了吗?&0t;周路抓挠着手臂上又一个新鼓起的包,看着伙伴们也都遭了殃。
珍妮的耳垂肿成了小番茄,玛丽贝斯的脖子上连成片的红疹像戴了条怪异的项链,就连彻夜未眠的阿比盖尔脸上也顶着三个对称的包,活像被什么邪恶仪式标记过似的。
窗外的沼泽在暮色中升起淡绿色的薄雾,隐约能听见成群的蚊虫在纱窗外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仿佛在酝酿下一波进攻。
斯旺森牧师正忙着给众人分止痒药膏,他那件皱巴巴的牧师袍口袋里塞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0t;上帝保佑,这些药草应该能缓解你们的痛苦,&0t;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混着薄荷的绿色药膏涂抹在周路红肿的眼睑上。
整个营地都弥漫着驱虫烟的味道,刺鼻的烟雾从铁皮罐里缓缓升起,在潮湿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灰白色的雾带。
周路烦躁地碾死了一只爬到他脚背上的甲虫,甲壳碎裂的触感让他更加心烦。
他揉了揉被烟熏得涩的眼睛,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0t;滚开!
滚回你的沼泽去!
&0t;蓝尼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他和比尔各自抄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正对着一条闯入营地的短吻鳄虚张声势地挥舞着。
那条鳄鱼足有十几英尺长,粗糙的鳞甲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泽,它慢悠悠地摆动着尾巴,似乎对两人的威胁毫不在意,反而张了张嘴,露出两排森白的尖牙。
皮尔逊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攥着他那把油腻的厨刀,一边磨刀一边咧嘴笑道:&0t;嘿,要是能把它放倒,今晚咱们就能加餐了!
鳄鱼肉烤着吃可香得很!
&0t;但他嘴上说得热闹,脚下却一步都没往前挪,显然“范德林德之虎”
没打算真的上去帮忙。
周路冷眼看着这场闹剧,顺手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他刚刚抬起枪口瞄准鳄鱼的眼睛,何西阿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0t;小路,别开枪。
&0t;老人缓步走近,压低声音道,&0t;枪声会传得很远,谁知道这鬼地方还有谁在听着?&0t;
周路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放下枪。
&0t;该死!
&0t;蓝尼突然出一声痛呼。
那条狡猾的短吻鳄猛地一个甩头,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了他手中的木棍,紧接着粗壮的身躯猛地一拧——&0t;死亡翻滚&0t;!
木棍瞬间被绞成两截,蓝尼只觉得虎口一麻,粗糙的木刺在他掌心划出几道血痕。
比尔抓住机会,抡起木棍狠狠砸向鳄鱼的后脑。
&0t;砰!
&0t;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鳄鱼痛苦的抽搐。
它松开了断成两截的木棍,灰绿色的眼睑快眨动几下,转身拖着笨重的身躯仓皇逃向沼泽,在泥泞的岸边留下一道蜿蜒的爬痕。
周路眯起肿胀的左眼,望向不远处的沼泽。
十几条鳄鱼依旧懒洋洋地趴在泥滩上晒太阳,有几条甚至张大了嘴巴,露出森白的獠牙,仿佛在嘲笑这群不自量力的人类。
潮湿的热风裹挟着腐烂的水草味扑面而来,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0t;都别愣着了!
&0t;苏珊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她利落地挽起袖口,露出布满蚊虫叮咬痕迹的手臂,&0t;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