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有缰绳的束缚,没有骑手的驾驭,只有纯粹的自由与野性,在夕阳下肆意挥洒着生命的狂放。
为的是一匹雄健的黑马,四蹄踏雪,面部雪白的斑纹如同狰狞的鬼面——正是那匹被周路放走的贝洛克,迈卡日思夜想的梦中坐骑。
它高昂着头颅,漆黑的鬃毛如火焰般舞动,鼻翼翕张,喷吐着炽热的白气。
马群在几十米外骤然刹住脚步,不安地踩着蹄子。
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火药味让它们警觉起来,几匹年轻的母马甚至后退了几步,耳朵紧贴脑后,出低低的嘶鸣。
周路靠在岩石上,慢条斯理地从衣兜里摸出两块方糖丢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稍稍冲淡了喉咙里的血腥气。
他又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就着还未冷却的枪管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0t;啧,老朋友来了&0t;他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抬起手指,抵在唇边,吹出一声悠长的口哨。
哨音穿透血腥的空气,清晰地传入马群的耳朵。
贝洛克的耳朵倏地竖起,转向声源,那双灵动的眼睛锁定了周路的身影。
它试探性地向前迈了几步,身旁一匹枣红色的马立刻出警告的响鼻,用肩膀挡住了它的去路。
贝洛克甩了甩鬃毛,略显焦躁地刨着前蹄。
周路不慌不忙,再次吹响口哨。
贝洛克终于不再犹豫。
它昂嘶鸣,猛然加,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向周路。
马蹄踏过染血的草地,溅起细碎的水珠,在朝阳下折射出光芒。
贝洛克矫健的身姿转眼间便奔至周路跟前,它甩动着乌黑油亮的鬃毛,绕着周路转了两圈,马蹄在染血的沙地上踏出一个个清晰的印记。
它突然低下头,湿润的鼻头轻轻抽动着,仔细嗅着周路身上混杂着火药、鲜血和汗水的味道。
&0t;嘿,老伙计&0t;周路刚开口,贝洛克就伸出粗糙的舌头,热情地舔起他的脸颊。
温热的唾液混着草香味糊了他一脸,痒得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抬手挡住这匹顽皮马儿的&0t;攻势&0t;。
&0t;好了好了&0t;他一边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几块方糖。
贝洛克立刻停止了亲昵的骚扰,乌黑的大眼睛紧盯着周路的手掌。
当香甜的糖块被塞进嘴里时,它满足地咀嚼着,出愉悦的响鼻声,终于安静下来。
泰伦走近这匹骏马,眼中闪烁着惊叹。
他小心翼翼地绕着贝洛克转了一圈,手指轻轻抚过它结实的颈背,感受着皮毛下充满力量的肌肉。
&0t;这不是&0t;他欲言又止。
&0t;它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0t;周路没等泰伦问完,就给出了答案。
他望着贝洛克明亮的眼睛,那里不再有被驯服时的焦躁,而是充满了野性的骄傲与自由的光彩。
泰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0t;那倒是。
&0t;
周路拍了拍贝洛克的脖子,指向不远处那群被拴着的奥帮马匹:&0t;去吧,把那些马儿的缰绳马鞍都解开。
&0t;他转头对泰伦解释道,&0t;给它的王国补充一些新子民,我想这是它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0t;
贝洛克似乎听懂了这番话,昂嘶鸣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
它甩了甩尾巴,迈着优雅的步伐向那群被束缚的同族走去,宛如一位国王前去解放他的子民。
朝阳将它的身影拉得很长,黑色的皮毛在余晖中泛着紫红色的光泽,宛如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神驹。
晨雾尚未散尽的荒野上,泰伦解开了最后一匹马的笼头。
贝洛克仰出一声悠长的嘶鸣,带领重获自由的马群奔向远方,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朝阳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帷幕。
周路望着逐渐消失的马群,怀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三刻。
&0t;泰伦,沙迪她&0t;周路的声音突然哽住,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轮枪柄上的划痕。
晨露打湿的衬衫贴在后背,凉意顺着脊梁往上爬。
泰伦突然按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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