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人踏足这片大陆之前,美洲野牛如流动的褐金色山脉般横贯原野,它们的蹄声是大地亘古的心跳,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蒸腾成金色的云雾。
数以千万计的庞大族群随着季节流转迁徙,牛群踏过的草原翻涌起波浪,鬃毛上凝结的晨露折射出整个大陆未被切割的晨曦。
而在这流动的生命图腾之下,原住民用鹿皮包裹的双手编织着与自然同频的文明。
他们追逐野牛的足迹如同追逐星辰的轨迹,将牛骨制成箭镞刺破晨雾,用牛皮搭建的帐篷收纳银河的私语,他们用羽毛与兽皮编织的传说中,野牛是大地赐予的活体图腾。
猎手的长矛只在牛群边缘游走,取走生存所需的馈赠后便退回星辰与篝火交织的夜幕。
牛皮帐篷上跃动的火光里,老人用骨笛吹奏的旋律与远方野牛的呼吸同频共振,孩童奔跑时鹿皮软靴踏出的节奏,恰似牛群踏碎冰河的春之序曲。
每道岩画上的牛角曲线,都是人类与荒野签订的血脉契约。
当猎手伏在草浪间与琥珀色眼眸对视的刹那,两个物种在寂静中完成着永恒的对话——没有征服者与牺牲品,只有风滚草见证的,关于生存与敬畏的古老诗篇。
人与兽的足迹在无垠草原上交织成永恒的圆舞,直到白帆撕裂海平线的那个黎明降临。
当铁蹄与十字架碾碎大地的经纬线,青铜色的潮水开始凝结成血痂。
殖民者的剥皮刀割裂了整片草原的皮肤,每一声火枪轰鸣都在野牛群中撕开猩红的沟壑——那些曾驮着太阳奔跑的巨兽,骨骼堆积成白色丘陵,眼窝里孵化的蝇群遮蔽了部落的月亮。
北美大平原的褶皱间爬满带刺的钢轨,蒸汽机的咳嗽震碎了祖先留下的所有祝祷。
野牛被制成润滑油填进齿轮的牙缝,它们的魂魄被装订进牛皮封面的账簿,而原住民在枪口下蜕变成会行走的幽灵,用被硫磺灼伤的喉咙继续吟唱失传的星辰方位歌。
每根圈定保留地的铁丝网都勒进大地的动脉,被夺走舌头的风仍在草叶间呜咽着往事。
剥落的牛角化作了博物馆玻璃后的编号,而岩画上跳舞的猎人,正在政府公文里慢慢风化成统计学上的误差。
黄昏时若俯耳贴地,仍能听见地下深处,无数牛铃与骨笛正渗着血泪,将破碎的史诗浇灌进玉米的根须。
周路、亚瑟和查尔斯三人,带着对那群滥杀无辜狩猎者的满腔愤怒,踏上了追寻真相的征途。
他们沿着野牛迁徙的轨迹,穿越了一片又一片荒芜的草原,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令人心痛的景象。
路上,他们现了更多被人随意射杀,然后如垃圾般抛弃在荒野里的野牛尸骨。
这些曾经雄壮威武的生灵,如今只剩下一堆堆白骨,在风中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查尔斯的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他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每现一具野牛尸骨,他的心就像被利刃刺穿一样疼痛。
他无法忍受这种对生命的肆意践踏,对自然的无情摧残。
终于,在一片隐蔽的山麓避风处,三人现了一个被废弃的营地痕迹。
营地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查尔斯快步走到火堆旁,蹲下身子,将手伸进那堆熄灭的火灰中。
他感受着火灰的温度,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们离开的时间不过半天。”
查尔斯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火灰还有余温,说明他们刚离开这里不久。
我们得赶紧追,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逍遥法外。”
周路和亚瑟闻言,也立刻振作起精神。
三人迅收拾好行装,骑上马匹,沿着营地留下的踪迹,坚定地朝前方追去。
周路、亚瑟和查尔斯三人,快马加鞭,一路追寻着那群滥杀无辜狩猎者的踪迹。
夕阳如血,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也映照出他们心中那份不灭的正义之火。
终于,在傍晚时分,他们找上了那群狩猎者的营地。
营地中,几个狩猎者正围坐在篝火旁,谈笑风生,似乎完全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风暴。
查尔斯愤怒地跳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向他们,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