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孤寂。
执渊陪伴在她身边,小心翼翼描摹她的面庞,像是要把这模样刻在骨子里,哪怕天崩地裂,历经死亡和遗忘,他都能,再次记起她。
来自人间的风吹上云霄,执渊抬头望仙都,忽然觉得,这地方,也没有想象中的讨厌,天泉水流淌而下,人间日月轮转,而他们,相依在一处。
给人一种亘古不变的,静谧安逸的错觉。
红衣蓝袍,本就是天生的伴侣,大概是命途起了效,她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呼吸趋近于平稳。
此处风大,耳边尽是哗哗声,执渊垂眸看她,用衣袖为她挡着,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可惜,他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没办法,没办法一直看着她,为她挡风了。
灯市,长于灯市,后来去到了弥妄海,还没来得及,领略一下高山巍峨,江河壮阔。
执渊长叹。
不过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还有希望,哪怕是一丝,能从弥妄海摆脱出来,便也算是值了。
取舍取舍,总是要有舍的,至于扶桑问他的,值得吗?
这不是天平,不能用代价去衡量,不是值得,而是愿意。
风缓了下来,拂过少年的发,像是爱人亲吻脸庞,做最后的道别。
执渊拍了拍忆柯,说:“我要走了,你要是醒了,可别……难过啊。”
他把收缩房放在忆柯手边,他只剩下这个了,不敢说是念想,也算是个安身立命之地。
少年蓝袍飘扬,把红衣女子拥在怀中,这辈子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个。
玉台生在料峭山崖之上,一支无名曲。
曲终,人亦散,云卷过玉台,那抹蓝色与天融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