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业带头鼓起了掌,“海川书记这个案例,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在规则内跳舞,这个提法很形象也很深刻!”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每个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
讨论会后的茶歇时间,气氛真正放松下来。
赵海川没去凑张承业那边的热闹,而是拿了根烟,走到了吸烟区的角落。
很快,几个看起来比较务实的县长也端着茶杯走了过来,互相散了一圈烟。
“赵书记,刚才那番话说的真提气!”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率先开口,他是隔壁市一个农业大县的县长。
“哪里哪里,瞎琢磨罢了。”
赵海川谦虚地摆摆手。
“哎,别谦虚了。”
“我们那儿也一样,天天喊着解放思想一到具体事上谁都不敢担责任。”
另一个瘦高个的县长猛吸一口烟,吐出的烟雾里满是愁绪,“都是形式主义折腾死个人。”
抱怨的闸门一打开,大家的话就多了起来。
从省里某个不切实际的文件,骂到市里某个喜欢指手画脚的领导。
赵海川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偶尔附和两句。
等大家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国字脸县长压低声音,凑近了说:“赵书记,跟你透个底。”
“我们县去年搞了个化工园区,招商的时候环评这块特别头疼。”
“后来你知道我们怎么搞定的吗?”
赵海川挑了挑眉。
“我们找了一家有资质的第三方公司先预评估,把所有可能出问题的点都找出来,然后让企业先整改,所有东西都弄得漂漂亮亮的再去报官方审批。”
“一次就过!”
“省了不少事。”
“这不就是作弊吗?”
瘦高个县长插嘴。
“什么作弊?”
国字脸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叫专业服务!”
“程序上一点问题没有。”
“不然等官方给你打回来,一来一回,半年就过去了,哪个投资商等得起?”
赵海川默默将这个骚操作记在心里。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政府只需要把好最后一道关。
……
晚上十点,酒店房间。
赵海川拒绝了所有的饭局,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他拨通了周正的手机。
“书记。”
“是我。”
赵海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有件事,你记一下。”
“您说。”
“我昨晚接到一个酒店的内部电话,没人说话,响了一声就挂了。”
“你找人拐弯抹角地问问,酒店内部电话系统有没有可能查到分机号。”
“不用搞出太大动静,查不到就算了。”
周正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干脆地回答:“明白。”
“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
赵海川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给我死死盯住白凯旋那边的人,特别是跟他走得近的几个老板,查一下他们最近的资金动向。”
“尤其是……”
“跟S市这边有没有资金往来或者人员接触。”
电话那头的周正呼吸一滞,显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白凯旋和S市?
书记的这次学习,果然不是一次简单的外出。
“我明白了,书记。”
“一有动静,马上向您汇报。”
挂断电话,赵海川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消散。
白凯旋这个人,他太了解了。
他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自己从S市满载而归。
他一定会有动作。
赵海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可能性在脑中推演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