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她端坐马上,面色严肃:
“陛下的敕命是让我‘治理时疫’,不是来听你一句‘请回’的。请你打开城门!”
说罢,掩唇咳嗽了几声,病弱姿态尽显。
可那把总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轻蔑一笑:“稍等,我去请示郡守。”
不一会儿,城头就多了几个人影。
郡守孙满禄带着几个属官匆匆赶到城头。
他目光在沈青梧身上迅速一扫,见她身形单薄,面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眼底那丝紧张顿时消散,转而换上一种近乎轻慢的松懈。
他堆起笑脸,朝下大声喊道:“下官孙满禄,不知是沈小姐亲临,手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沉重的城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仅容一马通过。
孙满禄亲自在门后迎接,拱手道:“沈小姐一路辛苦。只是城内情况特殊,还望您多多包涵。”他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神却不住地往她身后瞟,疑惑道,“沈小姐竟然是一个人来的?”
沈青梧点头。
孙满禄在心里暗中嗤笑,连个人都不给配。
沈青梧策马走在城中,只见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加死寂。
街道空旷无人,几乎所有门窗紧闭,不少门板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
地面上撒着厚厚的石灰,风吹过,扬起一片白茫茫的粉尘,更添荒凉。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石灰的腐臭味,则愈发浓重了。
偶尔有胆大的村民从门缝里偷偷张望,一接触到沈青梧的目光,或是看到郡守等人,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头,死死闩上门栓,再无动静。
“孙大人,”沈青梧开口,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病人何在?直接带我去医棚吧。”
孙满禄眼眸闪躲,干笑两声:“沈小姐有所不知,时疫……时疫已经控制住了!还请沈小姐回禀圣上,这里已经没有病人了。”
“是吗?!”沈青梧惊讶,“三日前我收到敕牒时还说平宁郡情况严重,现在竟已经解决了?”
孙满禄满脸堆笑:“对对对。下官管控及时,不仅研究出了药方,还做了消杀,已经没事了。”说着他指向地上的石灰,“辛苦沈大小姐跑这一趟。”
“但我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还劳烦郡守大人带我去查看下曾经患病的人,以及药方。我才能安心回京复命。”沈青梧面带微笑,看上去是那么天真无害。
郡守眼中的轻蔑几乎快要藏不住,态度敷衍:“应该的。您看这天色已晚,不如先到下官衙署歇息,明日我再带您去如何?”
沈青梧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点头道:“孙大人考虑得是周到,那就如此吧。”
孙满禄见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