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复杂的基因锁。
它就藏在我们每个人的dna双螺旋深处,但我们却始终找不到能够打开它的钥匙。
联邦的科学家们,以为他们找到了,他们制造出了‘行尸病毒’这把所谓的钥匙。”
“但那是一把错误的钥匙,”
柳暗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它太过粗暴,太过野蛮,它没能打开那把‘长生锁’,反而用巨大的力量,强行撬开了另一扇门——一扇通往‘行尸化’的、非生非死的地狱之门,它摧毁了宿主的意识,腐化了他们的肉体,带来了一场席卷星海的灾难,从这个角度看,联邦的‘长生不老项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灾难性的失败。”
“但是,”
柳暗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把错误的钥匙,在撬开地狱之门的同时,也意外地、粗暴地,将那把‘长生锁’的内部结构,给暴露了出来。
它让那段沉睡的、关于永恒生命的基因编码,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被激活了。”
“当山海星彻底沦陷之后,上百万被病毒感染的人口,聚集在那些废弃的城市和最后的尽头基地里。
他们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绝望的、不受任何控制的基因培养皿。
一个在自然选择的残酷法则下,进行着一场长达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演化实验的巨大温床。”
“在这个巨大的培养皿里,那把被暴露出来的‘长生锁’,和那把错误的‘病毒钥匙’,开始了漫长的、随机的、以百万生命为代价的碰撞与融合。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行尸二代’的诞生。
行尸二代的基因,才是那把独一无二的、能够完美契合‘长生锁’、并将其开启的、真正的‘钥匙’。”
柳暗的目光,也在此刻,重新落回到了陈风萍的身上,她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柔。
“所以,陈风萍的母亲,怀孕了。”
“怀孕了八十年。”
八十年,这个冰冷的数字,在柳暗的叙述下,被转化为了一幅幅充满了无尽苦难与悲壮的、令人心碎的画面。
那是一个失去了神智的躯壳,却依旧遵循着最原始的母性本能,在长达八十年的漫长岁月里,在近三万个日日夜夜里,她拖着那具非生非死的身体,在危机四伏的废墟中穿行,啃噬着树根,她躲避着天空中呼啸而过的宇宙猛禽,它们巨大的阴影每一次掠过,都是一次死亡的预告;她逃离着地面上饥饿的宇宙猛兽,它们每一次的咆哮,都让大地为之战栗。
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无法理解自己腹中那个缓慢成长的生命究竟意味着什么,但那份来自基因最深处的、保护后代的本能,却驱使着她,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她在无尽的孤独中,感受着腹中那个小生命,在极其缓慢地、汲取着她体内那点滴的、扭曲的生命能量,一点点地成型、长大。
这八十年,是一场希望与绝望交织的漫长炼狱。
希望,是那个新生的、蕴含着“永生”
秘密的基因,在顽强地孕育;绝望,是承载这份希望的母体,所要经受的、永无止境的苦难与追杀。
“这为繁衍行尸二代,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所以,陈风萍的母亲怀孕了八十年后,产下了他。”
柳暗做出了结论。
柳暗的话音落下,但她所描绘的那幅长达八十年的悲壮画卷,却依旧悬浮在房间的空气中,沉重得让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陈风萍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他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抵御脑海中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属于母亲的悲伤与痛苦,他不再是一个强大的战士,也不是一个迷惘的少年,他只是一个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被彻底击溃的孩子。
“我不认同。”
就在这片悲伤的沉默即将把一切都吞噬的时候,陈楚道。
“为什么不认同?”
柳暗追问,她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前倾的姿态。
“因为,五大星域并没有出现陈风萍类似的情况。”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自己的理性世界砌上一块砖,“和山海星今天的基地比起来,五大星域的人口基数更为庞大,达到了千亿之巨,那里没有宇宙猛兽的威胁,对于行尸而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