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仿佛一头被囚禁了千年的凶兽终于挣脱了牢笼,音波在空旷的训练室里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涟漪,震得墙壁都在微微颤。
伴随着这声咆哮,他的身体违反了物理定律般地凌空飞起,那不是简单的跳跃,而是一次恐怖的爆,他的右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无匹的弧线,像一柄开天辟地的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劈向那个已经遍体鳞伤的沙包。
“轰——!”
一声巨响,远之前任何一次拳击的声势,罪龙的脚背精准地命中沙包的中部,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老板清晰地看到,沙包从接触点开始,瞬间向内凹陷出一个恐怖的深度,随即,整个沙包的外层材料达到了承受极限,在一瞬间彻底爆裂开来!
偌大的训练室里,瞬间飞沙走石,声势骇人。
高密度的填充物,那些特制的沙砾和纤维,如同炸弹的破片一样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形成了一场白色的风暴,整个房间被这片混乱的尘埃所笼罩,罪龙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如同风暴中心的魔神,那股毁灭一切的气浪,甚至狠狠地冲击在观察窗上,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尘埃缓缓落下,训练室内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罪龙缓缓落地,稳稳地站在一地狼藉的中央,那个曾经坚不可摧的沙包,如今只剩下半截破烂的空壳,无力地悬挂在铁链上,其余的部分则化作了满地的残骸。
他站在那里,胸膛依旧在有节奏地起伏,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
汗水浸透了他的寸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布满裂纹的地板上,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单向玻璃,与窗外的老板对视。
老板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被锻造到极致的、有生命的兵器。
一件为了毁灭而生的艺术品。
恐惧和兴奋,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交织、碰撞,最终,化为了一种病态的狂热。
就在老板与罪龙对视的那一刹那,罪龙动了,毫无征兆,快如闪电,前一秒,他还静立在训练室的中央,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跨越了数米的距离,直扑观察窗而来。
老板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只看到罪龙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右臂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生了,那截白森森的骨刃带着死亡的寒气,狠狠地刺向老板面前的防弹玻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老板能清晰地看到那截骨刃的每一个细节,它并非金属,而是一种致密的、带着天然纹理的骨质结构,表面光滑却又透着一种生物的诡异,它的尖端锋利无比,凝聚着一点死亡的寒光,骨刃的尖端触碰到玻璃表面,没有巨响,没有龟裂,玻璃表面先是出现了一个极小的白点,随即,以这个白点为中心,无数纤细的银色裂纹如闪电般瞬间向四周蔓延,但玻璃并未碎裂,而是被那截骨刃硬生生地“刺穿”
了一个精准的、圆形的孔洞。
那白森森的骨刺穿透了文明与野蛮的界限,停顿在了老板的眼球前方,距离他的瞳孔,不到一寸。
这个静止的画面,蕴含着宇宙间最极致的张力。
老板甚至能从自己惊恐万状的瞳孔中,看到那截骨刺尖端反射出的、自己惨白的脸,一股混杂着汗水和某种未知腥气的冰冷气流,从骨刺的尖端传来,吹拂在他的睫毛上。
世界也凝固了。
老板的身体彻底凝固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不是因为它停止了,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已经让整个胸腔变得麻木,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温度,变成了流动的冰渣,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刚才那病态的狂热,被这迎面而来的一寸死亡,瞬间浇灭得干干净净,连一丝余温都未曾留下。
死亡的恐惧,如同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巨网,笼罩了他的每一个细胞,时间感彻底消失,空间被压缩到只剩下他和眼前那截致命的骨刺。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判断,所有属于商业巨头的精明与算计,此刻都化为了最原始、最卑微的生物本能——对生存的渴望,以及对毁灭的臣服。
罪龙依然维持着攻击的姿态,手臂稳定得如同一座花岗岩的基座,他透过玻璃上的那个孔洞,用那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