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献忠的阴影还在开封的角落里悄然滋生之时,一场由李睿亲自擘画的、足以改变整个中原地理格局的浩大工程已经如同上满了发条的巨大机器,在河南与陕西的广袤土地上轰然启动。
这项工程在李睿的内部规划中被命名为“中原复兴计划之第一期:
三横五纵,天堑通途”。
其核心目标只有一个:用两年时间以开封为中心,利用最先进的技术和最庞大的劳动力构建一个水陆并行、贯通东西、连接南北的现代化的交通与水利网络。
……
郑州黄河岸边,“一号水利枢纽工程”指挥部是整个“中原重建”计划的心脏。数以百计的从“京师大学堂”和“江南格物大学”毕业的第一批“实习工程师”正与从辽西调来的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们一起,在一排排巨大的绘图板前日夜不休地进行着计算和绘图。
他们的面前是一张巨大而又无比精密的黄河下游水文勘探图,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数千个由“夜狼”勘探队耗时数月实地测绘出的水文数据:
河床深度、水流速度、泥沙含量、历史决口点。
“报告总工程师!”一名年轻的毕业生扶了扶鼻梁上那代表着“知识分子”身份的玻璃镜片,指着图纸上的一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根据我们的最新计算,若是在此地修建一座‘丁字坝’并配合使用我们新研发的‘沉箱固堤’技术,可以将此处河道的水流冲击力削减至少四成,大大降低决口的风险!”
“数据模型呢?”坐镇在此的是孙元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如今已是“皇家铁路总公司”首席水利工程师的张涛。
“模型已经出来了!”
另一名技术员立刻将一个用木头和泥沙按比例缩小的河道模型推了上来。他们打开水阀模拟出洪峰过境时的水流状态。
只见在加入了那个小小的“丁字坝”模型之后,原本狂暴肆虐的水流果然变得温顺了许多。
“好!”张涛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将此方案立刻上报总参谋部!同时命令下游的‘第二工程兵团’立刻开始进行‘沉箱’的预制工作!”
这便是李睿带给这个时代的全新的建设模式:科学勘探、数据建模、方案论证、分步实施。
他们不再是像以往那样靠着经验和蛮力去与那喜怒无常的黄河“赌命”,他们是在用“科学”这把最锋利的手术刀去一点点地驯服这条肆虐了中华大地数千年的恶龙。
而在指挥部之外那绵延数百里的黄河两岸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近百万曾经是流民和灾民的工程兵团成员在各级技术人员和退役军官的组织下被划分成了上千个分工明确的施工队。有的负责开山采石,他们不再使用原始的锤子和凿子而是用上了由化学研究所最新研发出的“黑火药炸药包”进行定向爆破。
伴随着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坚硬的山体被轻易地撕开巨大的口子,极大地提升了石料的开采效率。
有的负责烧制水泥,一座座经过改良的“立窑”在黄河两岸拔地而起,它们日夜不息地将从附近开采的石灰石和黏土煅烧成这个时代最宝贵的工业“黏合剂”。
更多的则是在河堤之上进行着艰苦的施工。
他们驾驶着由蒸汽拖拉机改装而成的“推土机”和“压路机”将旧有的、脆弱的土堤进行加高和夯实。
他们将一车又一车的混凝土浇筑进巨大的模板之中,铸造出坚不可摧的堤坝和水闸。
他们甚至还在一些关键的河段开始挖掘全新的“引水灌溉渠”和“分洪区”,企图将黄河的“水患”转化为可以用来灌溉万亩良田的“水利”。
整个中原大地都变成了一个充满了轰鸣声、号子声和爆炸声的巨大的建设工地。
……
而就在黄河治理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之时,另一条更加重要的“钢铁大动脉”也正在以一种让所有旧时代的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向着这片古老土地的心脏延伸而来——京杭大铁路中原枢纽段。
在解决了煤铁资源的瓶颈之后李睿的铁路建设彻底进入了“暴兵”模式。
他在滦州和辽西建立-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