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一览无余。
刚刚回来时他回了元淳宫,槛儿当他有事要处理,得要会儿才过来呢。
没想到这就来了。
又纳闷他怎么悄无声息就进她这边浴间了。
便想起他走路做事惯是没什么声音,而东西浴房之间有一道相连的小门。
只不过早先两人一直分开沐浴,后面虽一起沐浴过,却是同时去一间浴房,因而始终没用过那道小门。
“殿下?”
槛儿怔了一下。
视线不经意触及到他腰腹之下,她背过身去,脸本能地红得几欲滴血。
暗道这人如今脸皮可真厚,每回都能这般大剌剌地露着身子给她看。
骆峋看着她纤薄白皙的背,耳尖的颜色与她半露的侧脸相差无几。
只他面上极为淡然,坐下后倾身掐住槛儿的腰将她抱到怀里贴着他坐着。
槛儿往外扑腾。
“妾身泡好了,您慢慢……”
话音未落,男人在她颈侧咬了一口。
槛儿倒在他身上。
“陪孤。”
骆峋环住她,宽阔的身躯几乎将槛儿整个人圈住,低沉的声音充满蛊惑。
槛儿软在他怀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骆峋:“不必管。”
槛儿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侧了侧身子闭着眼斜靠在他胸膛上。
浴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会儿。
“之前在街上碰到的那人……”
“孤不介意。”
两道声音同时打破沉寂。
槛儿身子微僵,头一抬,对上男人看似寡淡实则深邃幽暗的眸光。
骆峋看着她,神色平静而专注。
“元隆五年春汛,安庆府宿松县江堤溃决,县南百里为泽,宋家举家北上。
途经庐州府舒城县集镇,你被卖与一农户做童养媳,今晚所遇的那男人,便是你曾经名义上的丈夫。”
“他认出你了,你也认出他了。”
“你怕孤介意你曾与别人有过婚约,怕孤介意你名声不贞不洁,怕孤会为此前的一桩桩事厌弃于你。”
槛儿知道他早对她的底细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可能猜到董茂生的身份了。
亦猜到她的心思了。
若不然一向恪守礼节的他不会在马车上,做出那般与她亲近的事来。
可那时毕竟没有戳穿那层窗户纸。
她可以故作镇定。
在尊贵的他面前假装藏住自己这具身体内心深处的卑怯、羞赧与难堪。
然而现在,他开门见山地撕开了这层纸。
活过一辈子的槛儿心绪复杂难以言表,这具身子则本能地感到羞耻。
羞耻什么?
槛儿想,大抵是这具身子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曾被迫给人端屎端尿的日子。
被迫忍着满心耻辱替十岁的男娃脱裤子脱衣裳,伺候对方从头洗到脚的日子。
然后与狗抢食,与鸡争粮。
与猪同睡。
所以当着太子的面,这一年多以来一直被槛儿压制住的,那股源于骨子里的自卑与敏感再度涌了上来。
这也是为什么,回来的路上她的心会乱。
槛儿心口酸涩闷堵。
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
“对,是他,就是他娘当初买了我去给他做童养媳,不过您可能不知道。
那人是个傻的,他生活不能自理,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贴身照顾他。”
具体怎么个照顾法,槛儿没说明白。
也是没必要。
这种事稍微一想就能想到。
且太子既猜到了董茂生的身份,也就迟早会知道他是个傻的,她怎么照顾过他,太子自然也会知道。
“你当初被卖的原因为何?”
骆峋问。
槛儿想了想。
“逃难路上我们的行囊被其他难民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