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赵德海用力点头,黑脸膛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师傅亲口立下的军令状!三日为期!俺老赵,信他!”
他眼神发亮,声音也激动起来:“师娘,您没认识师傅之前,俺也觉得好多事是扯淡!”
“可师傅他,就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那神机弩,您知道不?巧夺天工!”
“硬是压的那群数万蛮夷畜牲进不来。”
“师傅他啊,是真正有大智慧、大慈悲的人!”
“他接这差事,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俺看啊,就是菩萨心肠,见不得老百姓吃苦受穷,想让大家伙儿都能吃上便宜又好的盐!让天下再无盐荒之苦!”
这番掷地有声、充满感情的话语,让上官若言心头剧震。
她看着赵德海眼中那毫不作伪的崇敬和狂热。
再回想陈争一路上的从容自信,那份难以置信虽未完全消散,却被一种被感染的信任所冲击。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她的恩公竟然有如此本领!
也许…这个谜一样的“争哥哥”,真的能再次创造神迹?
“可是…可是…”
她还是忍不住低语,声音带着浓浓的忧虑,眼圈都有些泛红。
“万一…万一不成,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满门抄斩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心。
“没有万一!”
赵德海斩钉截铁,蒲扇般的大手一挥,仿佛要驱散所有阴霾。
“俺老赵把脑袋押这儿!师傅说能成,那就一定能成!”
“您就擎等着瞧好吧!”
他看了看天色已晚,工棚里的“锻造”声也渐渐停歇,赵德海便道:“师娘,夜深露重,您早点歇息,别冻着了。”
“俺还得去看看牛二那小子脚丫子怎么样了,顺便…嘿嘿,再琢磨琢磨这块剑罡碎片!”
他宝贝似的把那块玻璃碎片小心翼翼揣进怀里,乐呵呵地走了。
上官若言独自站在原地,夜风吹拂着她的裙裾。
她望着那终于安静下来的工棚,昏黄的灯光映出陈争忙碌后疲惫的身影。
“争哥哥。”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融入了山间的夜风,带着无尽的愁绪,转身默默走向自己的帐篷。
工棚内,陈争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手中一个虽然还有些形状略不规则。
但确确实实是个杯子模样的玻璃器皿,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手感找到了!温度控制也摸清了门道!明天再优化一下,绝对能做出完美的玻璃杯!”
他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初代样品”放进一个垫了软布的精致木盒里,吹熄了炉火。
走出工棚,山间的凉意让他精神一振。
目光扫过静谧的营地,最后落在远处如同标枪般挺立的剑十九身上。
“十九,过来。”
陈争招招手。
剑十九如同鬼魅般无声掠至近前。
陈争将木盒郑重交到他手中,压低声音,语气严肃:“你立刻动身,带着这个东西连夜赶回京城。”
剑十九接过盒子,入手冰凉坚硬,虽不明就里,但公子如此郑重交代,必是大事。
他抱拳沉声,言简意赅:“是!公子放心!”身影一晃,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马厩。
陈争看着剑十九迅捷的背影逐渐离去。
他也转身走进了帐篷中,坐在椅子上观摩着手中歪七扭八的杯子。
“好戏开始了。”
……
百工山下。
剑十九策马疾驰在返回京城的崎岖山道上。月光清冷,被浓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一手控缰,一手稳稳护着怀中的木盒,眼神锐利如鹰隼。
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黑黢黢的密林,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