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渊在边上表情凝重,朝我走过来道:“他们想过来祭奠一下孙姨,孙姨离世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几个婶朝我走来,红着眼睛道:“昭昭,你来我们村也十几年了,你也该知道孙姨在我们村是什么分量级别的了。她走了,我们大家伙必须来送一送。”
“谢谢,谢谢大家对孙姨的敬重。”我喉咙有些发紧,哽咽着鞠了躬。
可惜孙姨看不到这一幕了,要不然她铁定得在我面前狠狠地显摆显摆。
三个院子都堆满了贡品,祭拜过后我让大家把贡品放到路口,谁有需要就去拿回家。
贡品在祭拜过后是一定要有人吃掉的。
一来是不能浪费食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也没有多少年。
二来是正常祭拜过的贡品常人吃了还能保平安,因为受先人庇护。只有一些非正常祭拜的贡品不能碰,有戾气。
大家也挺配合的,虽然我没有孙姨那个威望,但在这个村还没有人是不敬仰孙姨的。
我给房子到处贴了符,一些之前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邪祟我也一并打包带走,打电话叫郑瑜帮忙处理了。
我想把大黄一起带走。
可是当我推开孙姨的房门试图叫醒大黄的时候它再也没有了反应。
也不过就是几天而已,它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我不知道这几天它是怎么在悲伤中渡过的,但此时此刻它已经心灰意冷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闭了闭眼睛试图把酸涩的眼泪逼回去,但抬头的时候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了。
“傻大黄,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孙姨没有我。”
“看看、孙姨还说你是我的陪嫁呢,现在看来,你两个就是一伙的骗子。”
“算了,你走了也好。”
“希望你的世界里还能有孙姨。”
我用被子将它裹好,一步三回头地停在门口。
我看了它很久很久,这是最后的道别。
时光很静,仿佛一不小心回到了曾经的某一时刻。
孙姨抱着小小的大黄,给它取了几十个名字,但第二天起来它永远叫大黄。
因为孙姨第二天起来就忘记自己给大黄取了什么名,花里胡哨的她自己也记不住。
她只要一叫大黄,大黄就会使劲摇尾巴,笑着吐舌头讨孙姨开心。
然后孙姨会冷着脸指着我道:“你看看你,你狗都不如。”
那时,大黄是骄傲的。
在这家里,它永远是万年老二,我根本撼动不了它的位置。
也许孙姨是对的。
大黄跟着她走了,因为大黄的世界里只有孙姨。
而我的世界里,却不止孙姨。
我把房门关上,咬着嘴唇忍着泪离开。
叶凌渊在门口等我,他替我锁上了孙家的大门。
这一锁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也许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