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胳膊疼,腰疼,哪里哪里都疼;
再一看脚下被挖起来的地,得了,也就他一只脚掌那么大。眼前这么大一片荒地,他要挖到什么时候去啊……
再左右看了看,左边,那个给了他一巴掌,喊他“狗娃子”的男人,正在用和他手里一样的东西,埋头挖地。
男人大概……三十?四十?五十岁?一张脸晒成深褐色,侧脸上一条一条全是皱纹,露在布巾外面的头发已经花白。
握住木棒的手,青筋暴起再松开,松开再暴起,汗珠子连成一条线往下砸落。
右边,一个连少年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儿童的男孩,也蹲在地里拼命挖着。鼓着腮帮子,咬着牙,一次一次,用力把全身力量压上去:
等等,右边那个,已经十四岁了?怎么这么矮?这么瘦?没吃饱吧这是?
沈乐感觉大段大段的记忆翻涌了起来。是了,这个身体,或者说,陶块们给他看的这段记忆,是一户庄稼汉子:
左边的是父亲,他是长子,右边那个是次子。眼下,三个人正在努力开荒,想要弄出一小块田地,明年好歹能多种点谷子——
不需要交租,可以全都落到自己兜里的谷子……
“可是这开荒也太累了吧……”
从来没有开过荒,甚至,从来没有做过一天农活的沈乐,张开手掌,握紧,再张开,再握紧,继续埋头干活。
只挖了二三十下,手掌就疼得不行,翻手一看,掌缘红成一片。他咬着牙继续挖下去,挖完一长条,掌心已经多了好几个水泡……
唉,农民是真的苦啊,攒点家业是真的不容易。沈乐叹一口气,扭头往右看,小小的男孩子摇摇欲坠,还在死命干活;
再往左看,抹去流进眼睛的汗水,眯起眼睛抵挡斜射的阳光,分明看见当父亲的伛偻着腰杆,已经挖了一条半的土地。
沈乐努力思索着古代农具的改进方案,手里也只能机械地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翻开板结的土壤,挑起硬实的土层,弯腰捡起大小石块。
最苦的是发现树根,只能绕着树根弯下腰去,来来回回地刨,最后,死命把细一些的树根截断,再把大的根桩扛出来挪走……
“为什么不能用法术啊……这么一片荒地,用土系法术开荒的话,一瞬间就整完了啊!”
陶块也好,铜片也好,怎么都不给点儿优待的!沈乐默默懊恼,一半跟自己生气,一半跟铜片生气。
明明现实当中已经升过级了,明明铜片也长出来好大一块了,就不能多给点儿支援,咱们快进一点行吗?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又似乎是铜片终于开始发力了。
沈乐全身一震,整个人都感觉舒服多了,力气增长了一大截,还有暖暖的气流在身体里转。
他想也不想,先给自己拍了个治疗术:
手掌快要痛死了啊!水泡都磨破了!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