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久死死盯着范立,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挂着她最痛恨的玩味笑容。
她不明白,自己堂堂大乘境圣主,为何会在此人面前,连道心都无法稳固。
“好!就算你说的都对!”
白世久的声音尖锐了几分,像是在竭力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那这无法封土的墓穴,你又如何解释?难道整个南巢古国的子民,都死绝了不成?连一个为他盖上棺材板,填上一捧土的人,都没有?!”
她自以为抓住了最致命的破绽,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然而,范立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加浓郁,那是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
他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早已被震撼到无以复加的黄龙石。
黄龙石浑身一颤,迎着范立的目光,一个让他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嘴唇哆嗦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
“或许……或许挖坟的是他,摆放殉葬品的也是他,最后……躺进棺材的,还是他自己……”
“一个……亲手为自己送葬的君王。”
轰!
黄龙石的话音虽轻,却如一道九天神雷,在白世久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一个亡国之君,在生命的尽头,亲手挖掘自己的坟墓,摆好那些象征着昔日荣光的器物,然后,孤独地躺进冰冷的石棺,等待死亡降临。
这是何等的悲凉!何等的绝望!
白世久踉跄着后退一步,心神剧震,道心上的裂痕仿佛又扩大了一分。
她输了。
在智识的交锋上,她被一个金丹境的小辈,和一个元婴境的儒生,彻彻底底地碾压了。
“圣主。”
范立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扎进她最脆弱的地方。
“现在,可以开始办正事了么?”
“还是说,你对一个死人的下葬方式,比对你要找的至宝更感兴趣?”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白世久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知道。”
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手掌一翻,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朴玉盒出现在掌心。
玉盒打开,一枚通体莹白,散发着温润灵光的棋子,静静地躺在其中。
范立的目光落在那枚棋子上。
棋子表面看似光滑,神识扫过,却能察觉到其上布满了无数细微到极致的划痕与凹坑,那不是瑕疵,而是时光留下的印记,是万古岁月的沉淀。
“夏桀的棋子?”范立问。
“不错。”
白世久的脸色依旧难看,但提及此物,总算恢复了一丝棋圣主应有的傲气。
“此乃‘天元’之子,是整副棋的起始与核心。我便是凭着它与棋盘的微弱感应,才找到了南巢古国。”
“但……越是靠近此地,感应便越发微弱,进入这山谷之后,更是彻底断绝。”
她没有隐瞒,因为她清楚,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选择。
范立的存在,让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副棋,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她准备的。
这个念头让她嫉妒得发狂。
“所以,你觉得棋盘和棋谱,就在这棺材里?”范立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一个大乘境的圣主,连宝物在哪都不知道,就敢以身犯险?”
“你……”白世久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
若非心魔因他而起,她何至于此!
“开棺!”
她厉喝一声,不再理会范立,迈步便向那石棺走去,似乎想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断。
这个女人,真是傲慢到了骨子里。
范立心中冷笑,却并未阻止。
他倒想看看,这夏桀的墓中,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然而,就在白世久手持棋子,靠近石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