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主办人微微颔首,便向着几位熟悉的老朋友走去,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安妮僵在原地,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或鄙夷、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再也待不下去,捂着脸,哭着跑出了酒会现场。
苏晚晚站在露台边,看着安妮狼狈逃离的背影,心中并无太多快意,反而有些唏嘘。
一个人若被宠得无法无天,看不清自己,迟早会栽大跟头。
安国华看着女儿安妮狼狈逃离的背影,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安家如今处处被打压,他本以为安家翅膀硬了,有足够的能力去反咬邵氏一口。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邵氏集团的影响力。
他原本想借着这次酒会缓和与邵明轩的关系,寻求一丝喘息之机的计划,也彻底泡汤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目光阴沉地扫过全场。
当他的视线落在正与人谈笑风生的邵明轩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
邵明轩……这个年轻人手段太过狠辣,丝毫不念及安家多年来依附邵氏的情分,打压起来毫不手软。
看来,想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是行不通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安国华的眼神闪烁,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邵军卓正独自一人端着酒杯,看似悠闲,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全场,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邵军卓一直与邵明轩明争暗斗。如今老爷子邵峰病重,神志不清,正是权力更迭的关键时刻。
邵军卓绝不会甘心屈居于邵明轩之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安国华整理了一下表情,端起一杯酒,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向着邵军卓走去。
“军卓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安国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络。
邵军卓转过身,看到是安国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脸上也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安总,别来无恙。刚才……令爱似乎有些激动?”
他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场闹剧。
安国华脸上露出尴尬和痛心疾首的表情:“唉!别提了!都是我管教无方,把这孩子惯坏了!得罪了言先生,也搅了大家的兴致,真是……惭愧啊!”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邵军卓的反应。
邵军卓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年轻人嘛,难免气盛。不过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言瀚如果明智,他就不会揪着这点事情不放。我们商人是为了钱。他也是。
鱼死网破的事情他应该没那么傻。”
安国华立刻顺着话头,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恳切:“军卓兄,不瞒你说,我们安家最近……确实是遇到大麻烦了。之前一些投资决策失误,资金链非常紧张。本来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和明轩贤侄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唉,谁知这丫头……”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观察着邵军卓的神色。
邵军卓晃着酒杯,眼神深邃,没有立刻接话,仿佛在思考。
安国华心一横,决定再加一把火,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军卓兄,我知道,您和明轩贤侄之间……最近似乎也有些理念上的不同?
老爷子身体又……现在邵氏正是需要稳定和强有力领导的时候。
我们安家虽然如今式微,但在一些老关系和老股东那里,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如果军卓兄有什么需要……我安国华,必定鼎力相助!”
这话几乎已经是赤裸裸的投诚和站队了。
邵军卓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他拍了拍安国华的肩膀,语气亲切了几分:
“安总言重了。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互相帮衬是应该的。眼下确实是个多事之秋,老爷子那边……我也很担心。
至于明轩,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有时候确实欠缺些经验和稳重。
安家的困难我也有所耳闻,这样吧,改天我们找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