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些,这事怕是推不动。”他呷了一口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疲惫,“跟一群只认拳头不认道理的人说话,就得让他们明白,孤的拳头比他们更大,更硬。”
李知安莞尔。
这话糙理不糙。
“不过,从东宫私库出钱,会不会太引人注目?”她有些担忧。
东宫的私库,很大一部分其实是她的产业在支撑。
齐逾这么做,无异于将自己的底牌掀开了一角。
“无妨。”齐逾放下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父皇大病初愈,最是多思。孤若表现得太过完美无缺,事事都用朝廷的银子,他反而会睡不着觉。”
“如今这样,既办成了事,又让他觉得孤为了收买人心,不惜耗费自己的钱财,是个有些意气用事的‘年轻人’。如此一来,他反而能安心几分。”
李知安听着他的分析,心中了然。
与皇帝的博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齐逾不仅要办事,还要时时刻刻揣摩着那位至高无上者的心思,调整自己的姿态。
“殿下辛苦了。”她由衷地说道。
“为你做事,不辛苦。”齐逾凝视着她,烛火在他深邃的瞳孔里跳跃,“‘医兵’一事,算是开了个好头。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
三日后,淮安码头。
一艘不起眼的商船,悄无声息地泊入了一处僻静的渡口。
船上下来几名作行商打扮的男子,为首一人身材中等,面容普通,丢进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来。
他正是皇城司副指挥使,赵克。
与他同行的,是户部侍郎钱敏德。
钱侍郎年过五旬,一脸的严肃刻板,看着码头上船来船往、一片繁荣的景象,眉头却越皱越紧。
“赵大人,此地……太过喧嚣了。”钱敏德低声道。
“钱大人,越是喧嚣的地方,才越容易藏污纳垢。”赵克不动声色地回答。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官府,在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皇城司密探的带领下,七拐八绕,进了一间临河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