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命保住了,腿……应该也保住了。”她对旁边已经完全看呆了的齐逾说,“但后续需要精心调养,绝不能再大意。”
齐逾上前,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血点和汗珠。
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骄傲与心疼。
很快,安国公府的世子,陈锐的父亲,也闻讯赶来。当他看到儿子虽然昏迷但呼吸平稳,腿也被妥善包扎好时,这个在朝堂上以强硬著称的男人,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走到李知安和齐逾面前,没有丝毫犹豫,撩起衣袍,便要跪下。
齐逾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侯爷不必如此。”
陈侯爷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武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被齐逾扶住后,便不再坚持,只是那通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线,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殿下,娘娘,大恩不言谢!”陈侯爷对着两人深深一揖,“日后但凡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口头感谢,而是一个实权侯爵最郑重的承诺,分量重逾千金。
齐逾坦然受了这一礼。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侯爷言重了。”齐逾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陈锐是东宫属官,更是大安的栋梁。他受了伤,于公于私,孤与太子妃都不能坐视不理。”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君臣名分,又拉近了私人情谊,让陈侯爷心中熨帖无比。
李知安已经洗净了手,用干净的帕子擦拭着。
她看着被几个护卫小心翼翼抬上担架的陈锐,对陈侯爷补充道:“侯爷,回京之后,伤口需每日换药,务必保持洁净。另外,这腿伤筋动骨,百日之内不可下地,一年之内不可进行剧烈活动。饮食上也要注意,忌辛辣发物,多用些滋补气血的汤羹。”
她叮嘱得极为细致,每一条都关乎着陈锐的恢复。
陈侯爷听得连连点头,恨不得拿个小本子记下来。
“臣都记下了,都记下了!多谢娘娘指点!”
很快,陈锐便被妥善地护送下山,直接送回京城的侯府将养。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此化解。
但它带来的影响,却在围场的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陈锐被抬走后,围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许多年轻的将领都心有余悸,看着那片被血染红的草地,再想想陈锐那血肉模糊的腿,不少人都白了脸色。
齐逾环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今日之事,想必诸位都看到了。”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半分责备,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陈锐勇则勇矣,却失之鲁莽,险些酿成大祸。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一时的匹夫之勇,丢掉的可能不只是自己的性命,更是袍泽的信任和整场战役的胜负。”
“孤希望你们记住,你们是大安的军人,是一个整体。勇猛固然可贵,但审时度势、协同作战,才是百战不殆的根本。逞英雄,耍威风,那不是本事。”
齐逾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与陈锐交好,同样有些年少气盛的武将子弟,此刻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们忽然明白,太子殿下带他们来秋狩,不仅仅是为了狩猎,更是在教他们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年轻将领出列,单膝跪地。
“殿下,陈将军既已伤退,他所负责的西侧巡防任务不可无人。末将赵晗,愿暂代其职,必不负殿下所托!”
齐逾看向他。
赵晗,武将世家出身,为人沉稳,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威望。
在陈锐冒进时,正是他试图阻拦,只是没能拦住。
“好。”齐逾点头,“西侧巡防,便交由你负责。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