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落在地上,娇艳的花瓣瞬间沾染了尘埃。
“知道了,下去吧。”
她挥退了所有人,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她和心腹张嬷嬷。
“娘娘……”张嬷嬷看着地上的残花,忧心忡忡。
“一个废物!”
太后将金剪重重掷在桌上,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狰狞的恨意。
“哀家真是小瞧了齐逾那个病秧子!平日里装得与世无争,没想到竟藏着这般深沉的心机和狠厉的手段!这一局,是哀家输了。”
她非但没有拉下太子,反而把齐遥这个最重要的棋子给折了进去。
更致命的是,那些信落在了皇帝手里。
皇帝虽然没有明着对她如何,但那道旨意,字字句句都是在敲打她,警告她。
“娘娘,三皇子殿下那边,怕是彻底完了。”张嬷嬷低声道,“陛下这次是动了真怒,只怕短时间内,谁求情都没用。”
“完了?”太后冷笑一声,“哀家还没倒,他就完不了!”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清楚,齐遥经此一事,在皇帝心中已再无可能。
想要再扶他起来,难如登天。
她闭上眼,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
那些信件是最大的威胁,皇帝虽然暂时压下,但谁也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会翻出来。
她必须做点什么,让皇帝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她。
“张嬷嬷。”
“老奴在。”
“你去一趟皇帝那儿,就说哀家听闻此事,气得晕了过去,如今卧病在床。”太后睁开眼,其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病态,“再者,替哀家拟一道懿旨,申斥齐遥不孝,竟敢做出此等丑事,有负哀家教诲。从即日起,慈宁宫收回所有对三皇子府的赏赐与扶持。”
张嬷嬷一惊:“娘娘,您这是……”
“这是断腕求生。”太后语气森然,“哀家现在必须和那个蠢货撇清关系,至少在明面上,要让皇帝看到哀家的态度。”
她要让皇帝相信,齐遥的行为只是他自己的愚蠢,与她这个姑母无关。
她要忍,要蛰伏。
“齐逾,李知安……”太后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两个名字,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这笔账,哀家给他们记下了。他们让哀家不好过,哀家便要让他们用性命来偿还!”
她走到暗格前,取出一个更为精致小巧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玉哨。
“传信给北狄的拓跋王子,告诉他,我们之前的约定,可以提前了。”
张嬷嬷看到那玉哨,脸色大变,那是联系大安宿敌北狄的信物!
“娘娘,三思啊!勾结外敌,这可是……”
“够了!”太后厉声打断她,“哀家已经没有退路了!等哀家掌握了绝对的权力,谁还敢说哀家半个不字!”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的野望。
与此同时,被禁足的三皇子府一片愁云惨淡。
府门被禁军贴上了封条,府中下人人心惶惶。
齐遥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书房里,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平日里最爱的一套茶具,此刻却落满了灰尘。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
树倒猢狲散。
昨日还门庭若市的府邸,今日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之地。
那些曾经对他信誓旦旦、表尽忠心的门客,如今一个也见不到了。
他想起了太后。
那个从小就告诉他,他才是天命所归的姑母。
可当他派人去慈宁宫求救时,得到的回应却是太后“气得病倒,卧床不起”的消息。
紧接着,便是那道撇清关系的懿旨。
齐遥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有用时被捧在手心,无用时便可以随时被舍弃的棋子。
他的恨意,不再只针对齐逾和李知安,更指向了那个高高在上,将他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