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目光中,如同丧家之犬般,走向那间冰冷偏僻的偏房。
此刻,她只能紧紧地抓住相府这根最后的稻草,安慰自己暂且忍耐,等待那不知是否会来的转机。
李怜音蜷缩在东厢偏房冰冷的床榻上,指尖死死抠着身下粗糙的褥子。
屋内陈设简陋,仅一桌一椅一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与尘埃气。
窗纸破损处漏进几缕冷风,吹得那盏昏黄的油灯摇曳不定,映得李怜音苍白的面容愈发晦暗。
腹中的胎儿不安地躁动了一下,她更加不耐烦,都怪这个累赘才害得自己哪里都去不了。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口中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将翻涌的泪意逼了回去。
忍……必须忍下去……只要还留在相府,就总还有机会……她如此这般地劝慰自己。
正如李怜音所期盼的那样,赵家倒台的风波,在京城这片深不见底的宦海之中,终究只是激起了一层不大的涟漪。
没过多少日子,便迅速平息下去,再无人提及。
赵彦之此人,本就才学平庸,在户部侍郎任上亦无任何亮眼政绩,若非此次贪墨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就单单以其资历和背景,在这冠盖云集的京城之中,恐怕根本无人会记得还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赵彦之的事情算是彻底了结了,但李知安向来是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性子。
她可没忘记,此前小张氏是如何在京城贵妇圈中四处散播谣言,污蔑她是因为有了新欢才抛弃夫君,行为不检,始乱终弃。
这笔败坏她名声的账,她还未曾与小张氏清算。
心中默默计算着时日,李知安料想,那边安排的事情,也该有回音了。
果不其然,刚过晌午,便有一位戴着轻薄面纱的女子前来别院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