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著拿着契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走时心里还想着:“好在这大安的都不尽然是李知安那等精明人,要是多来几个李怜音这般的蠢货,何愁不能得到更多的银子。”
李怜音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如同抱了个金娃娃,兴奋不已。
她立刻吩咐秋月:“快,把这些宝贝都好生摆到最显眼的位置上去,让大家都看看,我们锦绣阁也是有西昭的东西的。”
但她也自觉比过去聪明了些,还特意叮嘱秋月道。
“不过,要是有人问起,先别急着卖,就说这些是镇店之宝,非有缘人不售,先把风声放出去,吊足了那些贵夫人的胃口,等知道的人多了,争抢的人多了,价钱自然也就涨了。”
秋月看着那一箱东西,虽然光彩夺目,但总觉得那西昭商人眼神闪烁,不像是个实在人。
可她深知李怜音的脾气,此刻正在兴头上。
自己若是此时出言质疑,必定又会招来一顿打骂,斥责她晦气,见不得自己好。
于是秋月也只能乖乖闭嘴,连声应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几日过去的夜里,皇宫大内灯火通明,丝竹悦耳。
为款待西昭使臣,皇帝特设宫宴。
殿外,肖远作为皇城司指挥使,一身戎装,亲自率领着一队精锐的玉林军肃立守卫,甲胄在宫灯照耀下闪烁着寒光,气氛庄严而肃穆。
殿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中央铺着华丽地毯的舞台上,一队身姿曼妙的西昭舞姬正随着异域风情的乐曲翩然起舞,舞姿大胆热烈,眼波流转间充满挑逗之意。
坐于皇帝左右两侧的苏月柔与李清芷,面对这番景象,反应截然不同。
苏月柔面上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手指却已在袖中暗暗攥紧。
她一双美目紧盯着那些舞姬,尤其是皇帝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心中醋海翻波,恨得牙痒痒。
此刻苏月柔最怕的就是皇帝一时兴起,又纳新人入宫,分薄她的恩宠。
而另一侧的李清芷则显得平和许多。
她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着杯中御酒,目光淡淡地扫过舞姬,并无太多波澜。
李清芷早已参透帝王多情本性,恩宠如同镜花水月,从不奢望独享一份。
她所求的,不过是自己和齐迎安稳,自身在这深宫中有一席立足之地罢了。
一曲舞毕,舞姬们翩然退下。
西昭使团的正使赫连阙也起身离席,走到殿中央,向御座上的皇帝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表达西昭归顺的忠心。
“尊敬的大安皇帝陛下,我西昭愿永世臣服,为陛下藩属。”
“此次进贡,虽献上些微珍奇异宝,仍难表我西昭诚意之万一,我西昭以舞乐会天下友邦,更愿将国内所有奇珍,尽数献于天朝上国。”
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了太子席位上那位姿容清俊、气度不凡的储君。
赫连阙脸上堆起笑容,继续说道。
“久闻大安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文武双全,乃人中龙凤,恰巧我西昭王庭之中,亦有一位昭阳公主,正值妙龄,有国色天香之貌,若陛下与太子殿下不弃,我西昭愿效古礼,促成两邦和亲之好,岂非一桩流传千古的美事?”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
西昭曾是大安周边最为强盛的邻国,也是多年的劲敌。
直到数年前西昭第一代王下令出兵,与大安精兵在阳和关一战。
镇国公柳慎元率大安精锐以少胜多,将其击溃,西昭才不得已归降称臣。
从表面上看,献公主和亲以巩固关系,似乎也合情合理。
然而,被点名的齐逾,只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赫连阙,唇角甚至噙着一抹温和的浅笑。
“西昭与大安早已结好,陛下与孤深知西昭心意,和亲一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恐辜负公主美意。”
赫连阙闻言,心中虽略有失望,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笑容满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