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音见相国夫妇俩盛怒,眼珠一转,也上前假意劝道。
“父亲母亲别生气,姐姐她定是还在气头上,一时糊涂才说出那些混账话,等她消了气,女儿再去劝劝她……”
“劝?”李仲严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向李怜音。
方才他被李知安激起来的怒火正愁没地方撒,李怜音就撞了上来。
“你还有脸去劝?若非当初把你认回来,李知安如今的一切,她的人脉,她的本事,还有陛下的恩宠,本该都是我们相府的!”
“要不是你,赵彦之也不会和李知安离心,李知安后来也不会生出脱离相府的心思!”
这诛心之言如同利刃,李怜音脸色瞬间惨白,咬着下唇才没让那声尖叫和咒骂冲口而出。
李仲严却越说越气,将李知安带给他的羞辱和挫败感尽数倾泻到李怜音头上。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赖在娘家多久了?成何体统,传出去让满朝文武怎么看本相?笑话我李仲严连个女儿都养不住,被夫家休弃了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小张氏厉声道。
“你马上派人把她给我送回赵家去,别再让我在相府看见她!”
小张氏也被李仲严的怒火吓了一跳,看着女儿惨白的脸,终究有些不忍。
但李仲严正在气头上,她不敢违抗,只能低声应下:“是,相爷,我这就送她回去。”
相府的马车在赵府门前停下。
李怜音被小张氏半搀半拽地带下车,脸上犹带着泪痕和未消的怨愤。
门房通报后,赵彦之的母亲赵崔氏气势汹汹地迎了出来,叉着腰正要开骂。
“哟,这不是我们侍郎府容不下的贵人吗?还有脸回……”
话未说完,便看到小张氏阴沉着脸从后面走了出来。
赵崔氏脸上的刻薄瞬间僵住,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哎哟,是亲家母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您怎么亲自送怜音回来了?这点小事,让下人跑一趟就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剜了李怜音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小张氏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地走进正厅,毫不客气地在上首坐下,赵崔氏连忙亲自奉茶。
小张氏接过茶盏,却不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眼皮微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怜音是我相府的嫡亲女儿,是相国唯一的血脉,她年纪轻,不懂事,在府里若有什么行差踏错,你们做长辈的,该教导教导,该管束管束,这都没错。”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崔氏,声音陡然转冷。
“但是,有些规矩也得记清楚,我相府的女儿不是给你们赵家随意作践的,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相爷虽忙于朝政,但过问一下女儿在夫家的处境,也是情理之中。你说是不是,亲家?”
赵崔氏被她看得脊背发凉,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赔笑道。
“是是是,亲家母教训的是,这一切都是误会,怜音嫁过来就是我们赵家的人,我们疼她还来不及呢,之前都是彦之那孩子不懂事,两口子闹点小别扭,当不得真。”
正说着,赵彦之闻讯匆匆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小张氏阴沉的脸,又看到李怜音站在一旁垂泪,心中立刻明了。
他连忙上前,对着小张氏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岳母大人息怒,小婿知错了,上次是气昏了头,才与怜音起了争执,绝无下次,还请岳母放心,小婿定会好好照顾怜音,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小张氏看着赵彦之,脸色稍霁。
她站起身,走到李怜音身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警告道。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安分待在赵家,别再给我和你父亲惹事,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拂袖而去。
小张氏的马车刚驶离,赵崔氏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她看着李怜音,想骂又顾忌着相府的威胁,只能暗暗地啐了一口,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