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知安虽不是相府亲生骨血,但好歹也算是清落出尘,眼前的这个却是庸俗不堪。
“哦?你便是相府刚认回来的千金?”
明明已是很明显的不耐烦,李怜音偏生没听出来半点,还以为是三皇子对相府颇为关注。
这也让她更加确定了,前世助赵彦之攀上登云梯的人就是眼前这位三皇子。
李怜音心中窃喜,面上却不显,微微欠身行礼道:“正是小女,见过三皇子。”
齐遥斜睨了她一眼,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他摆了摆手,道:“跟着本王到此,有何事?”
此话一出,李怜音心中有些紧张,三皇子竟然知道她是跟过来的。
见眼前的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似是生气的样子,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小女知三皇子殿下身份高贵,但非嫡非长,若是能得殿下青睐,小女与赵家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齐遥捏着酒杯的手顿住,他最厌旁人说他非嫡非长。
明明他也是皇子,就因他齐逾是已故皇后所出的嫡长子,皇帝就对他多加偏爱。
而眼前的这个蠢货,竟敢如此轻贱他的身份。
齐遥眸光一凛,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李怜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身子一颤,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位大人物。
就见齐遥冷冷地看着她,话语里尽是嘲讽之意:“助我一臂之力?赵家?区区一个户部侍郎抬上来的平妻也敢说自己能号令赵家。”
再说了,赵家算个什么东西,离了那李知安什么都不是。
李怜音身子微僵,心头涌上来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撑着:
“殿下有所不知,小女虽只是平妻,但深得宠爱,且殿下英明,赵家一定追随殿下。”
“本王还没有落魄到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侍郎协助,一个窑子里爬出来仗着所谓血脉就妄想山鸡变凤凰的东西,也配在本王面前说追随?”
齐遥说完这话,欣赏着李怜音瞬间惨白的脸色,又继续说道。
“想让本王扶赵家一家子废物上青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话越说越直白,如一把火把李怜音身上的遮羞布烧的干干净净。
“殿……殿下。”她哆嗦着唇,半天再说不出来一句,恐惧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滚!”齐遥失去了最后一点耐性,嫌恶地挥了挥手。
他方才在李知安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那里受得气,尽数发泄在了眼前这个人身上。
李怜音被这一声厉呵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赶忙逃离。
齐遥一个人待着,心中的怒火险些压制不住。
方才齐逾护着李知安那股子劲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居然比自己先搭上李知安这条线。
“在本王面前端着,原来是勾搭上了齐逾,都是群拜高踩低的东西。”他在心里如是想着。
一道黑影从亭外无人处翻了进来,在齐遥面前跪下。
“殿下,宫中那位要您立刻进宫。”
闻言,齐遥没有任何犹豫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悄无声息离开了相府。
李怜音从亭子那边慌忙跑出来,脑海不断闪回齐遥说的话,越想越是痛恨。
跟在她身边的春桃方才没找到她,吓得魂儿都要没了。
春桃也是赵家的丫鬟,李怜音来了之后就被安排去服侍李怜音,稍有差池便会挨打。
若是这祖宗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指不定又要怪她没有好好跟着,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李怜音没有回应,余光瞥见李知安从廊桥上匆匆走过,像是刚刚去见了什么人。
“李知安刚才可与谁见过?”她转头问旁边的春桃。
春桃被李怜音有些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回答道:“貌似是见过一个男的,听那些贵人都叫他三皇子。”
李怜音瞳孔骤缩,身子抖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