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知安极力克制,齐逾还是看见了她脸上的笑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哦?又要扎针?”
嘴上这么说,手下还是一边在松解衣带。
上次扎针才刚过去不多久,想都不用想她就是故意的。
李知安已经从针包中取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动作不急不缓:“请殿下放松,勿动。”
当然会叫他和上次一样痛。
李知安的手法极快,认穴精准,但时不时会恶趣味地放慢进针速度。
这种方法疗效好不好她不知道,但一定痛!
等齐逾一如往常发出痛呼,李知安才缓缓收了针,面上的笑意却未曾淡去:“此番调理之后,殿下的身子应会大好。”
齐逾揉着被扎痛的地方,瞪了她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深知,这女人报复心极强,今日若是不让她出了这口气,日后怕是有得烦。
大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凌风的声音响起:“殿下,昨夜……”
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己主子微敞的衣带,连忙低下头,心想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昨夜如何?”齐逾没好气道。
凌风低声道:“启禀殿下,昨夜派去李小姐别院的信鸽尚未归巢。”
“没回来?”齐逾的目光转向李知安,没错过她脸上的心虚。
“李知安,孤的信鸽呢?”
李知安眼神游移,声音也不大:“味道尚可,肉质紧实,火候刚好。”
其实她倒没有如此丧心病狂,昨夜瞧着那信鸽机灵,便抓了养笼子里了。
凌风惊得目瞪口呆,这位李小姐烤了殿下的信鸽?
齐逾倒是盯着李知安足足看了好几息,哼笑一声:“烤了便烤了吧。”
连个谎都不会撒,还真是蠢笨,由她去吧。
没别的事情要禀报,凌风也退下了。
李知安也准备撒丫子告退,却被齐逾给叫住了。
“听说你和离一事不成,不是已经去求过太后了,为何不成?”
李知安脚步一顿,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太后娘娘自是有她自己的考量,臣妇不敢妄自揣度。”
她尽量斟酌着用词,不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太过敷衍,也不要触及敏感之事。
齐逾也不过多纠结,但有一事他也挺好奇:“赵家多了个与你平起平坐的女主人,你难道就不难过?”
问出这话时,齐逾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不放过李知安脸上丝毫的表情。
李知安轻笑:“殿下甚言,一来臣妇不在意赵家多了什么人,二来,她不够格与臣妇平起平坐。”
齐逾闻言,眼中的玩味更甚:“哦?你倒是挺自信。”
李知安不卑不亢:“臣妇不过是实话实说。”
齐逾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而道:“孤听闻你最近在归拢名下产业?”
李知安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不过是臣妇的一些私事,不值一提。”
齐逾也没指望她能说实话,漫不经心道:“你名下那些商铺田产可不少,归拢起来怕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李知安垂眸:“臣妇自会尽力而为。”
怎么感觉两个人现下的对话似是打太极,打的还有来有回的。
齐逾却突然凑近她,低声道:“需不需要孤帮你一把?”
李知安猛地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多谢殿下好意,臣妇自己能行。”
齐逾也没强求,坐了回去,悠悠道:“既然如此,孤便等着看你的好戏了。”
李知安行了礼,告退离开。
她感觉得到身后的人一直注视着自己,走出大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这个齐逾当真是烦人,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恨不得老底都给她扒出来。
她难不成不要脸面的吗?
等她从宫里回到别院,一个鸟笼子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里面关着昨天夜里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