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两道身影。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是张松峰前辈!还有吕怀阳前辈!
张松峰前辈,那个曾赠我灵石的长者,此刻白袍上满是焦黑与血污,手中的昆仑长剑……断了半截。他正用那柄断剑,死死地抵挡着从熔岩中爬出的、燃烧着火焰的怪物。
而吕怀阳前辈……他胸口那个狰狞的贯穿伤口,此刻正流淌着乌黑的血,整个人摇摇欲坠,全凭一口气撑着,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在他们身后,是寥寥几名幸存的全真弟子,结成一个随时都会崩溃的阵型,眼神里只剩下绝望。
“救人!”
这两个字几乎是本能地从我喉咙里吼了出来。我第一个踏上了那滚烫的锁链桥,脚底传来一阵被烙铁烫过的剧痛,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李玄风、周丝纬、白芷紧随其后。志诚大师背着慧明,小心地跟在最后。
吊桥在脚下剧烈摇晃,下方是咆哮的熔岩,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就在我们即将踏上孤岛的那一刻——
轰!!!!!!
一声巨响,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像一柄重锤,直接砸在了我的灵魂上!
孤岛中央的火山口,一道比山岳还粗的熔岩火柱,撕裂了血色的天空,然后,遮天蔽日地……朝我们当头砸下!
那毁天灭地的威能,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这等天地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
“退!快退!”张松峰前辈目眦欲裂,嘶吼着,挥舞断剑劈出一道悲壮的剑气,却瞬间被那无边无际的熔岩洪流吞没。
我们离对岸的桥头还有数十丈,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那个已经油尽灯枯的吕怀阳前辈,那个连站着都费劲的老道士,猛地站直了身体。
他苍白如金纸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坦荡的、解脱般的笑容。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喷涌而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一团青色的、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生命本源!
“清扬!张兄!诸位道友!”他的长笑声响彻云霄,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豪迈,“贫道……去也!”
他没有后退,而是转身,迎着那毁天灭地的熔岩洪流,毅然决然地冲了上去!
“全真秘法——青木化元,身镇乾坤!!!”
他双手结印,口中诵念着古老的法诀。一道耀眼的青光从他体内冲天而起,光柱之中,一棵顶天立地的巨大青松虚影,以他的血肉神魂为根基,以他毕生的修为道果为枝干,轰然显现!
它没有生长,它是……喷薄而出!硬生生地,顶住了那倾泻而下的熔岩洪流!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传来!熔岩与青木激烈碰撞,青松的虚影剧烈摇晃,翠绿的松针如雨点般凋零、燃烧,但它却死死地支撑着,为我们撑起了一片……生的天空。
“吕前辈——!!!”
我嘶吼着,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我想冲过去,但一股温柔而又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死死地按在原地。
“吕前辈……他不要我们去送死!”
“走——!!!”张松峰眼中同样噙满泪水,声音嘶哑地咆哮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几乎是将我拖拽起来,强行拉向锁链桥!
李玄风、周丝纬、志诚大师、白芷……所有人都被这悲壮到极致的一幕震撼得呆立当场,泪水混合着汗水和血水,模糊了视线。
“快走!别让他白白牺牲!!!”张松峰再次吼道,断剑疯狂挥舞,劈开几只不长眼冲上来的熔岩魔物,为我们开路。
我们迅速地冲向锁链桥。身后,那顶天立地的青松虚影,在无尽熔岩的侵蚀下,光芒越来越黯淡,裂纹越来越多,崩塌……只在旦夕之间!
终于,在我们所有人快返回锁链桥另一端的那一刻!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那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