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园到小学,从初中到高中,只要那个孩子能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于家必然会走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
只是,那份光耀门楣的未来,于军真的还能看见吗?
思及此,况茳齐的脑海里又回响起班主任吴景澄那句老生常谈的话:“要多读书,读好书。”
“老吴。”
这是况茳齐第一次这么称呼吴景澄,也将是最后一次。
“只剩下你的仇,还没报了。”
此刻的况茳齐尚不知晓,海棠高中的“虫洞事件”同样是拉苏尔一手策划的阴谋。
这个事实,他要在若干天后才能从电视新闻上得知。
倘若他此时便已悉知一切,绝不会让拉苏尔以这样平静无声的方式告别世界。
“如果条件允许。”
在若干年后的军事法庭上,况茳齐抬起眼,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口吻宣告:
“我当时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他说出这句话时,语调平常得仿佛在讨论如何切割一块血肉淋漓的牛排,那口洁白的牙齿,似乎能嚼碎世间万物。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他这句话而感到一阵源自脊髓的寒意。
那时的他,早已用无数的鲜血为自己的暴戾与狠辣写下了最为浓重的注脚。
没有人会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他们甚至相信,他实际的手段只会比言语描述的更加残酷。
他慢条斯理地拔出针尖,伸手探向拉苏尔的鼻下。
在确认再无气息之后,他以一种一如既往的沉静姿态离开了这间病房。
他的举止,仿佛只是一个医生前来巡视患者的病情,那般风轻云淡,那般习以为常。
他乘坐电梯回到护士站,步入更衣室,将那件护士服抖了抖,重新挂好。
顺带着,他在旁边的洗手池里洗去了针管上可能留下的痕迹,擦干后将其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拿起凳子上的书,回到豪华病房的门外坐下。
墙壁挂钟上的时间显示为“十二点零八分”,他甚至还多出了两分钟。
病房内没有一丝光亮,况茳齐摸黑走到自己的床边,和衣躺下。
前后没有超过十秒,他便进入了梦乡。
终结拉苏尔的性命,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精神上的负担。
甚至,他这一夜的睡眠质量远胜过往几日,或许是由于一桩长久的心结终于得以解开。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拉苏尔的死,并未在医院里引起多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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