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一片模糊,这才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像雨水一样落下。
“对不起,我不想哭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握紧那只兔子,却只敢虚虚拥住他,“我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压力?”
陆之樾视线恍惚,垂在身侧的手臂迟缓地上移。
“这样碰到你,痛不痛?”
她问。
他身上实在太多伤口,简直像个易碎品,她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将膝盖抵在床边,维持身体的稳定。
温迎等了十几秒钟,没有得到回答。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他绷紧的身体是否代表拒绝,吸了吸鼻子:“我哭好了,去洗一下脸。”
她说着就准备起身,陆之樾嘴唇动了动,像是准备出声音,却又没有讲出来,悬在半空的手慢慢落回去。
但温迎也趴了回去,找到了一块没有缠纱布也没有伤口的地方,用额头轻轻地抵住,声音仍带着浓厚的鼻音:“但是我还想再抱你一会,就只有一会,可不可以先不要推开我?”
“……”
片刻的沉寂。
陆之樾抬起的那只手在离她半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若有若无地触及她的背带裙,哑声道:“嗯。”
其实她所央求的“一会”
已经过去了,在他沉默的间隙里。
但他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着,温迎也就不打算松手,左腿麻掉了,就换成右腿支撑,她的眼泪把他的病服打湿,那处的布料也从滚烫变得冰凉,又被脸颊捂得温热。
她静静地贴着他,在一声叠一声,或是规律或是急促的心跳中。
“你想不想喝粥?”
隔了几分钟,温迎突兀地问。
陆之樾几不可察地摇头,下颌在她的顶短促地蹭过,他沉默数秒钟,低声道:“我的护身符不见了。”
温迎仰头询问:“什么护身符?”
陆之樾垂眸看向她,下一瞬,被丢在沙上的手机震了震,他的视线便偏移向那处。
“你之前好像跟我提起过,当时你说,有机会的话再告诉我。”
温迎记起来了。
她追问,陆之樾却闭口不提,眼底的情绪烟消云散,平淡地说:“有人给你消息。”
他往后靠,和她隔了些距离。
温迎将心中的失落压下去,她现陆之樾说话只愿意说出半句,剩余的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够模糊地吐露。
挂坠也是,拥抱也是,还有护身符,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充满了犹豫。
温迎的手机收到的只是一条短信,电话运营商过来的,说欢迎她来到美丽桦海。
明明昨天就已经到了。
她郁闷地放下手机。
这条短信闯入仅有他们两个的孤岛,乌托邦的假象被打破,陆之樾察觉到了,所以恢复成刚醒过来的状态,盯着病房里的某个角落,漫无目的地游离。
温迎忽然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仿佛弥漫心间半个月的不安又卷土重来。
而不安意味着什么,她却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十一点钟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温迎去给李敬山开门,她提前收到了他的消息,也跟陆之樾打过招呼,他反应平平,垂着眼帘,不知听见与否。
隔壁的房间开着窗,阳光一簇簇照到地板上,温青云坐在电脑前,见到她便转过来,温和地笑了笑:“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让爸爸去买。”
“我喝了粥,还不饿。”
温迎往电脑看一眼,依旧什么都看不懂。
温青云把她扎歪的头拆开:“那也要吃点东西啊。”
温迎说“好吧”
,列举了几道常吃的菜,随即又补充:“陆之樾也没有吃饭,我劝他了,他不想喝粥,也不怎么想喝水。”
讲到这个名字,她突然想起站在窗帘里的那一刻,陆之樾问她,为什么不再叫他哥哥了。
应该走到他面前再回答,看清楚他的表情的,陆之樾传递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值得仔细挖掘。
温青云点了点头,说没关系,心情不好吃不下饭是正常现象,先让医生给他开点营养液试试。
温迎靠在她的膝盖旁边,仰起脑袋:“那他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