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甄玉她们毕竟是来看望病人的,总不能真的跟着病人一同哀叹。
于是甄玉故意笑道:“平平安安就是福气,每天照常吃饭睡觉,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再说,反正咱们出门多半是要戴面纱的,不妨事。”
阮婧也点头道:“萧姑娘,你放心好了,我对京师的好馆子最熟悉,到时候你能下床了,我带着你吃遍整个京城!”
萧纤纤不光有换皮的事,她被四皇子虐待,身上多处骨折,是以到现在还无法下床行走。
甄玉笑道:“别的不敢说,要是谈下馆子吃酒,阮姑娘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萧纤纤也被逗得咯咯笑,然后她微微一敛容:“我倒是不想下馆子。”
阮婧好奇地问:“那你想干嘛?”
“我未来的人生,第一件大事,自然就是报仇。”
萧纤纤神情淡淡地说,“岑凌琊那个畜生,害死了这么多人,我这辈子不会放过他。”
阮婧和甄玉不由对视了一眼,她忍不住低声道:“可他已经少了一只手……”
“光是少一只手,那怎么够呢?”
萧纤纤语气里并无怒意,她仿佛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是皇子,日常养尊处优,天子恨不得给他一百个奴仆来差遣,哪怕两只手都没了,也不耽误他吃喝拉撒。”
甄玉忧心忡忡看着她:“萧姑娘,我知道你复仇心切,可是这件事……”
“我知道,操之过急反而不妥,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萧纤纤说到这里,她似乎也察觉到,和这两个姑娘谈论如此话题,并不合适,于是也笑道,“算了不说这个。
公主当了玄冥司的统领,理应庆贺一番。”
阮婧也兴奋道:“所以说,咱们去大吃一顿好不好?萧姑娘出不来门,我们就把宴席叫到这里来吃!”
甄玉哭笑不得:“阮婧啊,你的脑子能不能暂时把吃给放下来?”
三个女孩正说得热闹,丫头进来报说,国公爷回来了。
阮婧一怔:“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啊。”
萧纤纤噗嗤笑道:“我哥没去上朝,他去练功场了,看吧,今儿个肯定又跑了十几圈的马。”
甄玉吃了一惊。
记忆中,萧焱是个文弱书生,并不热衷骑射功夫,怎么会去练功场骑马?
不多时,萧焱果然进来了,他一见甄玉在这儿,眉毛一扬:“没想到公主今日来访,萧某有失远迎。”
那一刻,甄玉有一个明显的感觉:这个人变了!
那块补上去的猪皮,颜色当然和原本的皮肤不一样,近距离观察,萧焱的脸部显得很紧绷,而且有着不正常的苍白,还有过于干燥的迹象,但是并不严重,也完全谈不上吓人。
改变的,是这个人的气质。
应该说,从气质到眼神,萧焱都和以前有了极大的不同,从前他那种文文弱弱,又闷又哑的气质一扫而光,就像一碗水冻成了一块冰,整个人都精炼起来,夸张一点说,甚至有他父亲,那位大祁猛将萧定乾的风姿了。
原来这就是换皮带来的副作用!
之前乌有之就说过,萧焱的性格恐怕要发生改变,没想到竟然是朝着这个方向变。
甄玉笑问道:“萧大人最近往练功场跑得很勤快吗?”
“还好。”
他淡淡道,“比起先父,我算是懒惰的。
少年时虽然也练过一阵子,但是之后荒疏多年,只顾着读死书去了,变成了书蠹还不自知。
现在再想捡起来,才发现吃力异常,但也只能加倍练习罢了。”
甄玉不禁又感慨又好笑。
以前要是有人嘲笑萧焱只会“读死书”
,是个人形书蠹,那他非得把所有的圣贤书搬出来,引经据典,和人争个脸红脖子粗不可。
却没想到,如今他竟然骂自己是书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说完,又转向床上的妹妹:“今天觉得还好吗?药有没有按时吃?”
甄玉留意到,他进来之后,无论是和自己说话还是和阮婧打招呼,脸上都没有什么笑意。
只有当他面对自己的妹妹时,萧焱的脸上,才会浮现出一丝往昔的笑容。
萧焱没在妹妹的房间呆太久,因为他“专门请了师父,晚饭前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