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更完蛋的是,如果得不到现实的反馈,不能对自己的行为做进一步的修正,当事人就会陷入到这种自欺欺人的逻辑里,无法自拔。
从这个角度来说,阙离肇这五十年,其实过得“丰富”
极了。
在幻觉中,他做了大祁的高官,执掌了大权,实现了突厥王当初对他的殷切期待。
他甚至还娶妻纳妾,生儿育女……无论是家庭还是仕途,他都平步青云,哪怕偶尔出现了障碍和风险,也都被他凭借聪明的头脑给摆平了。
真可谓志得意满、人生一片坦途!
甄玉默默看着他,心想这可真是白日做梦了。
阙离肇被识破的时候,只有十二岁,那之后他的人生阅历就完全停止了,可以说,他的心智始终停留在十二岁这个阶段。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他真的懂什么叫娶妻生子吗?
他是不是以为和女人并排躺在床上,小孩就自动从被褥里冒出来了?
而且他的幻觉看起来也非常简单,粗糙得要命,不能做更多更广阔的发挥:因为晏正道是大理寺卿,所以在阙离肇的幻觉里,自己长大了也会做大理寺卿……他甚至连一个更加新鲜的官名都想不出来。
倒也不是说这样的白日梦有什么不妥,反正都在坐牢了,脑子里想什么,有什么区别。
可是,有朝一日这样的白日梦破了,当现实再次突兀地出现在面前时,当事人怎么受得了这样剧烈的冲击?
甄玉想到这儿,不由怜悯地看着阙离肇,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到冲击的后果了。
“我唯一困惑的是,大哥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阙离肇坐在椅子里,他望着虚空,喃喃道,“在幻觉里,我一封接着一封给我大哥写密信,让他快些发兵南下,可是我大哥的回信永远都在说,时机还不到,让我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