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思瑶彻底崩溃了。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甚至产生了幻觉:自己依然呆在虎牢巷里,身边都是豺狼虎豹,毒虫猛兽。
乌有之在给她塞了一颗稳心丸无效之后,干脆点了她的几处穴位,令晏思瑶陷入昏睡,这才安静下来。
这位光头医生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又吩咐嵌雪,把晏思瑶带回卧房,“一定要专人时刻看守!
千万别再让她跑出来了!”
次日,晏明川过来探望外甥,得知了昨天晏思瑶的事,一时懊悔不迭,早知会这样,他就应该把女儿带去父母那边。
嵌雪哭着跪下来和晏明川认罪,说她不该擅离职守,没想到自己只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表小姐就出了事。
晏明川倒也没怎么责怪她,他只哑着嗓子问:“思瑶昨晚情况怎么样?”
“半夜醒过来两次,大喊大叫着,好像也不太认识人了。”
嵌雪抹着眼泪,“乌大夫说,先吃两剂药看看,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晏明川默默想了想:“这样吧,我还是先把思瑶带回老太太那边。”
当天,晏思瑶就被晏明川带回了太傅府,让太傅夫人亲自照顾。
甄玉这边,青谷子的药非常有效,敷在身上两三天后,那种剧烈到无法忍受的疼痛就消失了,虽然她每天的精神还是不济,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但是乌有之说,危险期已经过去了。
岑子岳每天都会过来,守在甄玉的病床前,旁边的人都觉得他辛苦,每日早早来,天黑了才回去。
这么多天,风雨无阻。
就连乌有之都劝他多休息,“再这么下去,我就得给王爷您诊脉煎药了。”
但是岑子岳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如果不是甄玉伤成这样,他根本就找不到理由长时间陪在她身边。
哪怕很多时候,甄玉只是昏昏沉沉的熟睡,哪怕他只是守在床边看着她,岑子岳都觉得,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平静的幸福。
到了八月底,甄玉就能稍微起身,下床走两步了。
虽然依旧虚弱,但比起刚回来时,那种“马上就要死了”
的气色,还是好了许多。
她也得知,岑子岳在自己身边足足守了快一个月,心中非常不好意思。
“王爷在我这儿耽搁了这么久,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怪罪?”
岑子岳满不在乎地说:“他才不会为这点事情说我呢。
我还告诉你一件事,皇上知道你走虎牢巷之后,大发雷霆,把喻凤臣叫过来,狠狠骂了一顿,还扇了他一个嘴巴!”
岑子岳没有说的是,他也跑去了玄冥司,把喻凤臣痛揍了一顿。
这些年,俩人虽然始终不对付,但岑子岳从未对喻凤臣动过手,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无比严肃地对甄玉说,“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像这次这样,只身犯险。”
甄玉苦笑道:“当时喻凤臣点名道姓要我去,我不去,晏思瑶真的会有危险的。”
“所以你就一个人跑去逞能,把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晾在旁边?”
岑子岳眼神古怪地看着她,“甄玉,你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是可靠的,没有人能真正帮到你?”
甄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她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她比普通人多了一世的记忆,更比普通人多了十年皇子府邸的历练,好像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就是得比别人背负得多。
“你这样,把自己当根蜡烛烧,早晚会烧完的。”
岑子岳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甄玉错愕失笑:“王爷你在说什么?我哪有瞧不起你?我怎么可能瞧不起你!”
“你就是瞧不起我。”
岑子岳恨恨看着她,“遇到事情,你只想着自己怎么处理,你从来没有想过把事情丢给我,让我去头疼。
就拿这次虎牢巷的事来说,不是你非要铤而走险才能解决问题!
我可以逼着皇上松口,让皇上来找喻凤臣的麻烦,他到最后,还能死咬着不放晏思瑶吗?这不比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强吗?”
甄玉无言了片刻,这才轻声道:“王爷也说了,你得逼着皇上松口,而这期间,不知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