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再取些冰。”赖嬷嬷吩咐完,一甩帕子,推门走进了崔碧瑶的闺房。
走到榻前,她轻轻叹了口气:“大姑娘,光是这样哭,又能有什么用呢?”
崔碧瑶对彩云敢随意斥骂,对赖嬷嬷却存着几分敬重。
她攥着帕子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红肿如桃的眼睛,哽咽道:“我男人被旁人抢走了,明日却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难道连哭都是错吗?”
赖嬷嬷眸色清冷,语气平静却有力:“事已至此,哭也无用。既然输了局面,难道还要让外人看尽你的狼狈,沦为笑柄不成?”
崔碧瑶怔住,一时语塞。
这时彩云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轻声接话:“姑娘会输,并非因为不如姜家那位,实在是她太过狡诈。”
这话点醒了崔碧瑶。
她渐渐冷静下来,回想前事,是她与兄长太过自信,以为一切是命定。
而姜若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与兄长若即若离地暧昧,无形中麻痹了他们。
那时她表面跟陛下疏离有度,暗里悄悄又行勾引之事,等他们察觉有异,早已为时已晚。
赖嬷嬷将浸湿的面巾递到她手中,语气缓和几分:“大姑娘,眼下最要紧的,是别再因情绪失控而做出糊涂事。”
崔碧瑶接过面巾,眼睛哭肿了,面巾擦在脸上很疼:“是,我不能让姜若浅看了我的笑话。”
见她情绪渐稳,赖嬷嬷语重心长地劝道:“既然事成定局,大姑娘就该把心思放到尹小将军身上,抓牢他你才能坐稳将军府少夫人位置。”
赖嬷嬷心中另有思量,崔碧瑶既不能生育,在子嗣上无法指望,至少也该尽到为人妻的本分。
只要她恪守正妻之责,凭她县主的身份,又是陛下赐婚,将来即便妾室生了孩子,她的地位也无人能撼动。
崔碧瑶却脸色一冷:“嬷嬷,我不喜欢尹小将军。”
在她心里还是没有放下自己是皇后这个执念,对侍奉尹小将军一事,满心不屑。
赖嬷嬷直接挑破:“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嫁过去,以后你便是尹家少夫人,你打算如何自处?”
崔碧瑶沉默片刻,别过脸去:“至多相敬如宾。再进一步的亲近,我做不到。”
彩云用手帕裹了冰块,上前为她冷敷眼睛,小声问:“那明日……若是尹小将军要洞房,该怎么办?”
崔碧瑶眼前浮现尹小将军的模样,皮肤粗糙黝黑,脸型瘦削偏长,五官冷硬,说话也闷声闷气。
她心里一阵排斥,脱口道:“让漫月去陪他。”(她的一个丫鬟,准备做陪房。)
其实尹小将军就是普通一人,谈不上俊俏,相貌算不上丑陋。
只是在她心底,早已不自觉地将他与陛下、父兄相比,这般对照之下,自然生不出半分欢喜。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