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尖锐的哭啼。
七岁的徐静嘉被母亲死死握着臂膀,母亲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忧虑,让她典雅如画中仕女般的面容都微微扭曲。
当徐静嘉被官兵从母亲手上抢走,往外拖行的时候,她回头看到的一片滋生着邪恶可怕的阴霾来到母亲身后,将她瘦削的身影团团包围。
不,不是阴霾。
徐静嘉眨眨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掉落,给了她短暂的清明。
她看清了,那些是人,是齐家的人。
是她往日里叫着,二爷爷,三爷爷,表舅的人。
而此时,她在他们的眼中看不到往日里对她的慈善疼爱,拥有的只有戒备、嫌恶、欲杀之而后快。
她和为的问爷爷对视,那双饿狼一样的眼睛,让还是幼童的她都能看得明白——
他想要她死。
小时候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都变了。
等到长大后她才明白,他们其实从来都没有变。
有的东西平时看着是人,但一旦你触及到他的利益,他就会变成他嘴里最看不起的畜牲。
当齐家被先帝”
迁怒“,齐家人的利益被伤害,他们就不再把她和她娘当成”
人“。
她娘是罪因。
她就是罪证。
而在他们心里,只要把罪证消灭,一切就可以粉饰太平。
他们齐家依旧是京城蒸蒸日上,权势非凡的豪门。
所以,那天来到徐府把她娘带走的所有人,都希望徐静嘉——可以彻底消失在在不知道何处的泥地里。
再也不要存留世间。
可是她,偏要活!
……
将齐岫玉甩地上,梅瑾萱站起身睥睨地看着她:
“夏菲姨母的恩情,我会记得,我也可以看在她的面在上,对你拂照一二。
但你也不要忘了……”
齐岫玉捂着喉咙抬头,惊惧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女人。
梅瑾萱玉软花柔的容貌在她眼中就似罗刹。
罗刹偏着头,眼神是藐视,她说:
“不要忘了你爷爷伯父做过的事。
你之后的每一天都要潜心祈祷,祈祷我还会顾念着血脉之情,不在哪一天让他们,也尝尝我那日父死母散,家破人亡的痛苦。”
“不……不……不是我们害得你……”
齐岫玉颤抖着摇头。
梅瑾萱噗嗤一笑,甜美地望着她:
“傻孩子。”
白皙的手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
“你记住,我要报复谁只看我高兴不高兴,不管其他。”
那力道很轻,但却把齐岫玉吓得咱也说不出话,只能僵硬的趴坐在地上,许久不敢动弹。
这场殿内密谈的最后,梅瑾萱让素雪找了件立领上袄给齐岫玉换上,遮住了她脖子上的掐痕,赐了药就让她回去毓秀宫了。
如梅瑾萱所料,毓秀宫住着的小姐们,看到齐岫玉只是打了手板,还被赏了衣服和上药,都猜到贵妃还是照顾她的。
没有人在齐岫玉面前落井下石,只是纷纷敬而远之。
只是在别人议论着,贵妃对齐家恩宠非凡时,齐岫玉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堵着自己的耳朵,不去听这些谣传的假消息。
齐岫玉的心里是不甘,是怨怼的,但是对于梅瑾萱的恐惧压倒一切,让她不敢再作妖,最终只能选择安静。
在毓秀宫里,宛如一个隐形人。
梅瑾萱对于齐岫玉的识相很满意。
她觉得,有了这么个例子在,其他秀女就是有再多的小心思,也会收敛一点。
这种和平氛围怎么也能持续到选秀结束。
等该选的人有了封号,多选的人收拾包袱回家,再迎来下一场鸡飞狗跳。
可是事情,往往在人的预想之外。
……
幽暗的宫殿里,不知道主人怎么想的,竟然一支蜡烛都不点。
屋子里只有两柱清香在燃烧,缕缕烟气飘扬,香头火星点点。
而在这片黑暗里,有两个人正在小声交谈。
“只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要制造一场小意外,人死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有人蓄意报复。”
四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