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卿和阿霄见将军和夫人久久未归,外面又下起了大雨,便时不时跑去门口张望。
远远便见雨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尚卿打着伞走近一看,原来是自家将军和夫人。
见两人都身着布衣,穆璟的肩膀也被雨淋湿了大片,虽心下疑惑,却也没问,只将手中的大伞遮盖在两人头上,护送着进了将军府。
芸素正要去浅月阁看苏屿灵,便看见穆璟抱着苏屿禾疾步往进走,以为是小两口的情趣,又觉不对,身后为何还跟着两个人撑伞?便立马也跟了过去。
进了两人住的流云阁,穆璟便屏退了阿霄和尚卿,他知道苏屿禾此时并不想有人打扰。
穆璟让苏屿禾在凳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
“啪啪啪”
。
传来一阵拍门声。
“何人?”
穆璟皱着眉头问道。
“是我,芸姨母,屿禾怎么了?”
芸素担心的问道。
“姨母,我没事,只是方才淋了些雨,受了些风寒,姨母快些回屋吧,待会儿受了寒就不好了。”
苏屿禾并未开门,只对着门外喊道。
听见芸素的声音便又想起了娘亲,苏屿禾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阵难过,她不想让芸素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平白让她担心。
“哦,那你好好歇着,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芸素见苏屿禾不愿见她,虽想不通,却也没勉强。
听着芸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屿禾终于绷不住了,抱着穆璟躲进他怀里,无声地流眼泪。
“穆璟,我从前一直以为是我爹对不起我娘,才让她含恨而终,可是我爹今天都告诉我了,是我!
是我加快了我娘的死亡,我才是直接害死她的人!”
苏屿禾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穆璟将她圈在怀里,温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苏屿禾哽咽着将苏靖川今日所说告诉了穆璟。
“这不能怪你,娘她中毒已深,已然是回天乏术,并且你也不知道娘的情况,她依着你,也是想尚在人世的时候与你多相处,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穆璟轻拍她的背,低声哄道。
“穆璟,我真的太自私了,我恨死我自己了!”
苏屿禾声音已然没了力气,却满是悲怆,一想到她娘独自一人赴死的样子,她心里就揪成一团。
穆璟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你想想,若是你呢?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不是也会像娘那样?”
苏屿禾渐渐平静下来,窝在穆璟怀里,似是在细细思考他的话。
穆璟就这么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的手有些发麻,怀中的人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站起来将人小心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住,虽然睡着了,可还是眉心紧促,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已经身心俱疲。
来看望苏屿禾的人通通被穆璟挡了回去,苏屿禾沉沉睡了一个下午,穆璟就一直守在床前。
“将军,将军……”
阿霄在门外压低了声音喊道。
穆璟站起身走出去,将门重新关好。
“何事?”
“将军……向先生他……”
穆璟看着阿霄欲言又止的样子,皱了皱眉:“到底出了何事?”
“蔚澜易造反了,他杀了桑牧王,提着他父皇的头颅胁迫众臣登基了,向先生也死于他的剑下,目前虽然还没有任何对兰陵不利的消息,但是我担心待他坐稳了皇位,便会攻打兰陵。”
“何时的事?他不是被废了吗?怎么还能杀了桑牧王?”
“就是昨夜的事,我们在桑牧的探子来报,据说是桑牧王寿辰,特意恩准所有皇子参加寿宴,蔚澜易也在其中,将一柄软剑藏在了袖中,寿宴结束时,他借机给桑牧王送贺礼时,将其杀害,直取头颅。
还打伤了其他皇子,向先生为了保护桑牧王,被蔚澜易一剑刺中腹部,当场毙命。”
穆璟久久说不出话来,向先生代表着大部分愿同兰陵交好的桑牧人,与穆璟一样,主和不主战,如今竟被蔚澜易这个弑父篡位的逆贼杀害。
“我知道了,你做好准备,跟尚卿近日便赶回豫州,若是他有心同兰陵开战,豫州便是第一个面临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