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延政殿内,威严的男子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跪在殿中的穆璟。
被风吹的微微摇曳的烛火,映着他晦暗不明的脸。
“穆爱卿作为一城守将,无召不得擅回,你可知罪?”
梁君屹冷声问道。
“臣知罪,只是事关紧要,臣不得不擅自回京,望陛下恕罪。”
夜以继日的赶路让穆璟的脸上尽是疲倦,只是坚毅的神色不改。
“哦?是何要紧事?朕没记错的话,爱卿近日可都是喜事啊。”
穆璟抗婚旨的消息在他还未进京之前便已传到了梁君屹的耳朵里,此时他故作不知,倒想听听穆璟寻何理由拒绝这门为他“精心挑选”
的婚事。
“臣谢陛下封侯隆恩,只是与郡主的婚事,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穆璟沉声说道。
“穆璟啊,你当真不知道朕的良苦用心?此前丞相府的婚事因为苏丞相的千金突然逝世而不了了之,朕今日又为你觅得一桩良缘,那宁姝郡主生的沉鱼落雁,与你自是良配,更重要的是……”
梁君屹陡然站起来,踱步到殿下,站定在穆璟跟前。
“若此事可成,那恒阳王日后必定对你多有助力,如此好事,穆卿还有何顾虑?”
“臣守城地处偏远,恐郡主千金之躯,经受不住,恒阳王独独只有这一个爱女,想必也是疼惜万分的。
且臣在豫州已有心仪女子,此生只她一人为妻,还望陛下成全。”
穆璟自然知道皇上最后的那句话才是重点,只是他也一样。
“疼惜万分?你的意思是朕逼迫恒阳王嫁女?”
梁君屹韫怒的瞪着穆璟,不过他似乎抓错了重点。
“臣不敢,天下臣民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自是皆可做主。”
穆璟嘴上说着不敢,字字句句皆是暗讽。
“你……!”
梁君屹怒目圆瞪的看着穆璟,后又讥讽的扯起嘴角。
“穆璟,这婚既已赐下,朕就没有再收回旨意的道理,不管你是否有心仪的女子,你都得把宁姝郡主给朕娶回府!”
梁君屹冷声说道,他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待此联姻一成,恒阳王便会借着穆璟的东风在朝中如日中天,而得势的恒阳王不过是他梁君屹的傀儡,到时候再慢慢蚕食穆璟的穆林军,收为己用!
梁君屹心里也有些凄然,穆璟替他守江山,他自然是少了许多后顾之忧,只是功高盖主的臣子他留不得,最近总有风言风语传来,说原本深陷战乱贫瘠匮乏的豫州因为穆璟的存在,现在宛如小皇城一般,世人皆道穆大将军乃是难得的治世之才,只有他所到之处,百姓才能得安稳。
他梁君屹没那么大心胸,根基不稳的皇位更是让他坐得日日悬心,现下虽还有越王一党蛰伏在侧,只是穆璟这个肉中刺更让他心中不安,他必须早做打算。
“陛下,恕臣无法答应,臣对宁姝郡主无意,即使娶了她自也不会真心待她,久而久之反而会与恒阳王府生了嫌隙,想必这也不是陛下想看到的。”
穆璟就差直接戳破这层虚伪的窗户纸了,嘴里字字句句都是拒绝和强硬,脑海里心心念念都是苏屿禾。
“你不娶便是抗旨,抗旨的后果你可担得了?如今你已是永安侯,你抗旨,便是整个侯府和你身后的百万穆林军抗旨,这个后果你也担得起?”
大殿上一时间静的可怕,穆璟看似平静的眸子里暗流涌动,梁君屹的话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他身后的将士随他征战多年,平日里他也是以军营为家,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更知道是多少将士的鲜血才保住了兰陵的国泰民安,如今拼死保护的主子却用区区一道婚旨来威胁他们,不知道将士知道了该如何寒心。
穆璟觉得有些可笑,这赐下的婚本就是他一人之事,现如今圣上偏要扯上穆林军,他一人抗旨不足为惧,可他不想那些跟着他的将士背上抗旨不遵的污名。
“陛下,穆林军是兰陵的军队,非我穆璟私兵,赐婚之事乃是我一人之事,还望陛下三思,勿迁怒于穆林军!”
“穆璟,朕金口玉言,必不可能收回旨意,你最好痛痛快快的接下这婚旨,不然迁怒于谁朕也说不好,至于你所说你在豫州的心仪女子,朕允许你纳她为侧室。”
梁君屹看着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