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石川信的目光首先快速扫过一片狼藉的会议室,破碎的桌椅、扭曲的门框、散落的文件........他深邃的眼中没有任何惊讶或评判的情绪,平静得如同扫过一片落叶。
然后,他的视线稳稳落在了场中两个最具压迫感的存在身上——强作镇定的高廉,以及那尊散发着滔天凶威的吕慈。
没有任何犹豫,石川信向前踏出一步,进入会议室。
他双手自然垂于身侧,以最标准的东瀛礼仪,对着高廉和吕慈的方向,深深鞠躬,腰背弯折成九十度直角,姿态谦恭而肃穆,停留了足足三秒。
当他直起身时,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程式化的尊敬表情,开口说话。他的中文发音有些生硬,带着明显的东瀛口音,语法也略显别扭,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有力:
“在下,鱼龙会会长,石川信。”
他再次微微颔首,“见过高总,见过吕前辈。”
他的目光在高廉脸上停留一瞬,随即完全聚焦在吕慈身上,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澜涌动,那是面对绝对凶兽时本能的警惕与凝重。
“两位大名,在下早已听说,久仰久仰。”
话语恭敬,姿态放得极低,完全符合礼节。
然而,在这满地狼藉、气氛压抑到极致、且刚刚经历了吕慈破门威胁的背景下,这份过分的“礼节”,反而透出一种异样的疏离感和不易察觉的强硬内核。
他仿佛在用行动和语言划下一条无形的界限:我们是带着正式身份和目的而来,遵循规则,即便面对的是“疯狗”吕慈。
高廉连忙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石川会长太客气了,一路辛苦,快请坐........”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唯一还算完好的主位扶手椅被吕慈占据,其他椅子非碎即倒,场面一时尴尬。
“不必。”
吕慈沙哑、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高廉。
他依旧端坐如山,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牢牢钉在石川信脸上,那股针对性的、几乎要撕裂空气的凶戾之气毫不掩饰地压向对方。他没有半句寒暄,开门见山,每一个字都像砸出的冰雹,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你们,”吕慈的下颌线绷紧,眼神中的疯狂与某种深沉的痛楚交织,“打算怎么处置蛭丸?”
这直白的、充满压迫感的质问,让刚刚因石川信到来而稍有缓解的气氛瞬间再次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高廉紧张地看着石川信,诸葛青则眯起了狐狸眼,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双方的反应。
石川信面对吕慈那足以让常人崩溃的恐怖目光和逼问,神色依旧沉静如水。
他深邃的眼眸中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坦然与沉重。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对着吕慈微微欠身,然后目光扫过狼藉的地面,最终选择在一块相对平整、没有碎木的区域,以一种近乎“正座”的姿势,缓缓地、端端正正地跪